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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咳兩聲:「溫國公此言差矣,過程中才有細節,你不說清楚,如何能找到賊人?」快說,快說,他都好奇死了。

溫國公有些難以啟齒,最後還是刑部右侍郎上前一步,回稟道:「昨夜國公和李尚書在刑部大牢內設伏,想抓住前來營救喬侍郎夫婦的賊人。沒想到那賊人沒去刑部大牢,直接去了刑部大牢對面安置喬侍郎夫婦的民房,先用迷霧把人迷暈,然後集體圍攻,殺了李尚書一個措手不及,把

人救走了。」

「國公爺趕到時,只看到黑衣人四散逃跑。他們跑得太快,又是夜裡,國公搜遍了大半個玉京也沒搜到人。」

許尚書及其身後的官員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溫國公對著他們怒目而視,抬頭看向龍座上的新帝。沒想到新帝也在憋笑,他頓時怒火中燒,厲聲道:「陛下,當務之急,是先找到賊人!這人能如此順利的把人救走,玉京中必定有內應,說不定就躲在朝中哪位大人家中。微臣請旨,挨家挨戶的搜查,官員家中也不可放過!」

許尚書立刻上前反對:「陛下!朝中官員代表著皇室臉面,如何能讓人隨意搜查,此法不妥!」

溫國公冷哼:「許尚書這麼著急跳出來反對,莫不是私藏了賊人!」

許尚書橫眉冷對:「溫國公,你莫要血口噴人!本官府上若是沒有,你跪下道歉嗎?」他敢肯定,他府上沒人。

靈泉王殿下這會兒應該藏在燕記或是攝政王的荒宅呢。

溫國公肅聲道:「配合抓剿賊人,身為朝廷官員都有責任,許尚書別太過分!」

兩人在朝堂上你來我往,吵了起來。

新帝上下眼皮又開始打架,就在他快睡著時,攝政王的聲音輕輕淺淺入一道細風插了進來:「劫走死囚,又誅殺朝廷正二品大員,若不捉拿到賊人才有損大楚以及皇室顏面。溫國公提議挨家挨戶搜查,一來可以自證清白,二來也可保無辜之人安全,有何不可?」

「陛下,您以為如何?」

新帝一下子驚醒,輕咳兩聲後道:「全城搜捕,未免太過興師動眾,弄得人心惶惶……」他說到一半,就瞥見龍座的左邊隱蔽處,被刀架住脖子的許太后。

新帝無語:又來這招。

這招雖無恥,但對他百試百靈。

他話語一轉,繼續道:「但賊人膽大包天,如果不除,實在影響皇室威嚴和官府威信。溫國公,你即刻帶人挨家挨戶搜尋賊人的下落!」

小七能回溯,就算當面逮住,他也能跑掉吧。

溫國公滿意了,不屑的看向許尚書。

許尚書擰眉:若真挨家挨戶搜,還真有些危險。

他冷臉看向攝政王:太上皇當初就該殺了這人!

攝政王像是壓根沒感覺到他的眼神,散朝就走。許尚書快走兩步,擋在了他身前,冷聲道:「攝政王,與溫家為伍你有何好處?小心溫家過河拆橋!」

攝政王的身世陛下雖沒明說,但誰不知他是嘉義太子和宸妃娘娘所出。溫家扶持他,也不過是暫時找一個靶子立在朝堂。

事成後,不是被當做傀儡,就是卸磨殺驢。

攝政王像是沒聽到他的話,連眼神都沒給他,繞過他就繼續走。

許尚書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

待他走遠,攝政王又停下步子回頭看了一眼。

日頭已經升起,華光投射在他冷白的臉上,青色的血管若隱若現。

他當然知道『與虎謀皮,焉有其利』,但他不得不試一次。

他相信對方會守諾。

攝政王一路回了後宮,穿過御花園往紫和宮去。

他一進門,立刻有鳥雀飛過來停在他肩頭。老烏龜慢吞吞爬到他腳邊,伸出腦袋咬著他靴子。

他輕笑了聲,從袖子裡掏出吃食餵給它們,然後往寢殿裡去。

寢殿的門緊閉,冬雪守在門口,見他來,緊張的朝他行了一禮。

攝政王疑惑:「滿月在裡面?」

冬雪點頭:「公主在裡面等王爺。」說著就推開了門,正要喊人就被他制止了。

他放輕步子往裡走,寢殿內寂靜無聲,紫紗飄飛。走近內殿,窗幔晃動,他正要伸手去撩,就見身著藕粉色的少女從床上退了下來。臉有潮紅,髮髻散亂,叉腰站在床前嘀嘀咕咕:「奇怪,在哪呢?」

他微微前傾,唇湊近少女耳側,輕聲問:「滿月在找什麼?」

趙滿月嚇了一跳,伸手捂住被他鼻尖碰得發癢的耳朵,瞬速轉身,抬眼看他,杏圓的眼睛不安的連眨幾下,搖頭:「沒,沒找什麼啊!」她指指身後的被子:「我,我就是看三哥的被子亂了,幫你疊被子呢。」

他看向床榻,上面的被子亂七八糟,比他出門時還亂:「你確定是在疊被子,不是在滾被子?」

趙滿月面如火燒,暗罵自己笨,連說謊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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