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回檔的次數增多,跪下的人越來越少,隨後之剩下周伯侯一人跪在原地了。
趙硯瞧著他,輕笑了聲道:「周伯侯,看來只是你的一腔孤勇。你看,整個朝堂上只有你一人跪著呢,你還要堅持嗎?」
周伯侯看向許尚書,許尚書捂著腦袋頭疼。
周伯侯往身後看,身後的那些人皆垂首低頭,靜默不語。
這一直回溯,他們跪了也白跪啊!
在沒搞明白這回溯規律時還是莫要輕舉妄動。
話說,好像從陛下登基後,他們每天的時間就會莫名其妙來回來回……
回溯這事,有沒有可能和陛下有關?
文武百官在心裡思索,時不時就偷瞄趙硯兩眼。在趙硯看過來時,又瞬速低下頭。
趙硯只作不知,他原本也沒想瞞著這些人。
他把目光定在周伯侯身上,等著他回答。
周伯侯:我都已經跪下了,總不能現在就起來,顯得多沒骨氣似的。
「陛下不改主意,臣堅決不起!」
趙硯繼續笑:「好好好!」朕要看看你的膝蓋是不是比許尚書的頭還硬。
他連道了三聲好後,時間又卡在周伯侯下跪的點循環反覆了。
周伯侯骨頭比許尚書就軟得多,堪堪跪到第五次就五體投地趴在了地上。
他一認慫,時間終於又回到趙硯問話的時刻:「倘若朕偏要立阿翎為後呢?周伯侯當如何?」
再次聽到這句話,文武百官都毛骨悚然:怎麼時間又卡得這樣剛剛好?這回溯的點完完全全就是對陛下有利的。
難道多年前祈雨後的流言是真:陛下真有神明護佑?
因為他們反對陛下的決定,所以神明降下懲罰?
此刻,不用交流,所有人眼神都明白,他們都經歷了同樣的噩夢。
那陛下有沒有可能知道他們經歷的噩夢?
登基結束後的宴飲上看著又不像,這會兒似乎又能利用時間回溯拿捏他們。
文武百官心思活絡,一時半會卻也沒把趙硯和掌握他們時間的『神明』聯繫在一起。
被盯著的周伯侯後背冒汗,不敢再輕舉妄動。
他眼神瞟向許尚書,許尚書也同樣神色凝重。
趙硯再次發問:「朕問你們話,若朕執意要立阿翎為後,你們要如何?」
良久都沒人回話。
趙硯肅聲道:「你們不答,就是沒意見了,那就散朝吧!」
「陛下!」許尚書到底忍不住了,勉強穩住疼痛的腦瓜子,聲音沉痛道:「臣等不答,非是沒意見,而是陛下不想聽到臣等回答。既如此,臣等只能沉默以對,站到陛下願意聽臣的意見為止!」
趙硯有些好笑:這意思是不撞柱也不下跪,打算站著和他耗?
一退再退,嘴還是硬!
看來要來一次狠的!
「這樣啊!」趙硯看了一圈:「你們所有人都準備和許尚書一樣,一站到底?」
馮將軍連忙道:「陛下,微臣沒這個意思,陛下聖旨既已下,臣自當遵從。」他在南陽叛亂一役就聽說過田翎的名字,覺得這姑娘不錯。
對於立後,自然也沒太大的反應。
他一表態,林少卿緊跟著表態:「臣也沒這個意思……」
隨後陸陸續續又有幾個官員表態。
但都是少數。
畢竟,立後了,他們的女兒、妹妹、家中女眷就不能為後。
此事關乎利益,沒有想讓步。
趙硯點頭:「來人啊,給馮將軍和林少卿幾人看座!」
立刻有小太監搬了幾把椅子到金鑾殿的兩側,馮將軍和林少卿總共五人坐了過去。
許尚書和周伯侯對著幾人怒目而視,幾人只當沒看到。
剩下大臣就直挺挺站著,和趙硯僵持上了。
金鑾殿內落針可聞,趙硯就坐在龍座上居高臨下的瞧著他們,不緊不慢轉動手腕上的菩提珠。
這珠子還是田翎特意雕來送給他的,每顆珠子上都刻了靜心咒。
和這幫朝臣對峙確實需要耐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刻漏的指針一點點移動。
眾人從腰膝酸軟到下渾身難受,只感覺不久前吃的早食、喝的茶水都一陣陣往下三路涌。
起初還是能忍忍,隨著時間的越久,膀胱越撐得慌,有種下一秒就要爆炸的感覺。
眾人抬頭看著龍座上好整以暇的陛下,經不住暗罵了兩句:怪不得陛下讓他們去用早食,早食又做得齁咸,原來在這等著他們呢。
還當陛下是個老實墩厚的,可比太康陛下和太上皇雞賊!
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也用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