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齊文軍,屋裡的氣氛陡然就不一樣了。
林惠英現在有點後悔,恨不得打自己兩耳光。
好好的提大哥幹嘛?
這幾個月來,媽好容易走出來了,家裡的日子也正常起來了,自己這一提,不是在媽的心口上撒鹽嗎?
「媽,對不起......」林惠英低下頭。
齊心嵐嘆了口氣。
「文兵的工作是文軍找的沒錯,你們家的確是要承文軍的情的。
但是,文軍給文兵找這份工作的時候,想的是什麼?
他只是想讓自己弟弟有個能養活自己的工作。
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喜歡這份工作。
或者說通過這份工作來做對國家有利的事情。
現在國家鼓勵下鄉通電,這是大勢所趨,也正是需要文兵這種技術工種的時候。
我想,文軍地下有知,應該也會支持文兵的做法吧!「齊心嵐說道。
齊文兵紅了眼圈。
林惠英緊咬著嘴唇不說話。
齊心嵐又不能告訴林惠英。
傻妞哎,這工作最多過個三五年的,絕對會是最搶手的工作的。
也不能告訴林惠英,就你們看的跟個眼珠子一樣的工作,三年後就要面臨虧損倒閉的風險了。
她只能從另外的角度說服林惠英。
「惠英,你覺得文兵的師父對文兵不好,是想把他往坑裡帶對不對?」齊心嵐問道。
林惠英不說話。
她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文兵的師父一定要說服文兵跟他去新單位。
「惠英啊,你覺得什麼樣才是對文兵好呢?
文兵跟在他師父後面學技術已經有七八年了吧!
我還記得文兵說過,他師父當年一共收了四個徒弟。
這所有的徒弟裡面,只有文兵才學了好手藝的。
文兵自己不是還說嗎?他師父教他特別有耐心,幾乎是把自己所有的本事都教給他了。
這還叫對文兵不好嗎?
老話說,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哪個有一技之長的人會說把自己所有的手藝都教給不喜歡的徒弟啊!
或者說,你覺得文兵師父教了文兵這麼多的技術活,那是對他不好的表現。
你要是真的這樣想的話,那我沒話講。「齊心嵐平靜的說道。
這些話一說,林惠英也有點遲疑了。
是啊,自己丈夫的技術那在廠里可是最好的。
要不是這樣,也不至於說,不管哪個領導家裡的電路出現任何的問題了,都喜歡找齊文兵。
這找其他人,也不放心啊!
「媽......」林惠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再說了,要說文兵得罪了他師父,那更不可能了。
我可是還記得,文兵他師父被人整的那年,家裡的一切重活可都是文兵在悄悄乾的。
還有他師父的那個大小子,當年生病了,不也是文兵背著他去找的醫生。
他師父即使離開榨油廠了,文兵這一年三節,也沒少孝敬啊!
所以說,他們這師徒倆之間不存在任何的問題。「齊心嵐繼續說道。
「那...他幹嘛還要......」林惠英訥訥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想,文兵師父算是這個系統里看的比較清楚的人了。
他也許就是不想看著文兵一身的好技術,就在榨油廠里混日子。
他覺得應該讓文兵能做更多的事情。
這就像是你的工作一樣。
在我們眼裡,你就是一個管出納的小會計而已。
多清閒啊,這隻要保證自己手上的活不出錯不就行了嗎?
但是你自己心裡想的也許就和我們不一樣。
或許你會想,你的目標不止是做一個小出納,你想當總帳會計。
或者想的更多。
這些我們知道嗎?不知道!
這些只有你們這個行業的人才知道。
所以,你相信文兵和文兵的師父一次。
也許,他們的選擇才是最好的選擇。
還有啊,文兵這應該屬於平調,這工齡什麼的都是還要算的。
錢不少拿,不就是辛苦一點?
這不是總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嗎?
他才三十歲,這吃點苦怎麼了?年輕的時候吃苦,那是為了年齡大的時候享福的。
眼光不要那麼短淺。「齊心嵐苦口婆心的說道。
林惠英這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