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諾自然能察覺到氣氛的變化,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嘆:「我靠,裴知欲沒來前咱班女生還不屑一顧,結果他一出現又是補妝又是照鏡子的,一個個的心思都別太明顯。」
許羽書扯扯唇,在心裡嘀咕了句「招蜂引蝶」。
方蘇真不以為意:「他高中不就這樣嗎,每次出現都能引起一陣轟動,眾星捧月的目標瞬間轉移到他身上了,畢竟臉擺在那呢,誰不喜歡帥哥啊。」
許羽書心裡冷笑,也不知道這幫人看上他什麼了,要只是單純看臉就算了,但要是喜歡他這個人,那還真是可悲,畢竟喜歡的是一個有臉沒嘴的人。
王一諾又說:「但他高中什麼樣你又不是不清楚,誰敢明目張胆盯著他看啊,哪像現在,女生個個都毫不掩飾的,雙眼都看直了。」
許羽書順著她的話又打量了幾眼裴知欲,或許是因為歲月的沉澱,他身上尖銳的稜角褪去些許,以至於整個人並不像高中時冷得那麼徹底,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反而變得更加成熟,在這種場合如魚得水。
許羽書收回視線,單手撐著腦袋,另只手掏出了手機,自顧自低頭玩著。
又閒聊幾句,方蘇真忽然注意到一直沒有說話的許羽書,她憋著笑問:「採訪一下我們許姐,碰見死對頭有什麼感想?」
許羽書聽到這話頭也不抬,全然沒有回答的意思。
方蘇真想起剛剛王一諾的話,真情實感地發問:「哎,你覺不覺得裴知欲變了挺多的?」
許羽書終於開了金口,微笑著說出了上完廁所後的第一句話:「不覺得,還是那麼欠。」
方蘇真:「……」
第3章 情書烏龍 忘了說,我叫裴知欲。……
那頭不知聊到了什麼話題,包廂瞬間沸騰起來,一幫人興致高漲地抬腕碰杯。
裴知欲手上沒拎酒杯,只有一根未燃著的菸蒂渾水摸魚,他視線往對面停了一瞬,很快又移走,速到快到幾乎令人產生懷疑。
何平順著他目光看去,注意到默默低頭玩手機的許羽書。
似是觸發了什麼回憶,何平臨時起了話茬:「還記得那時候,裴哥每天中午都來我們班找許羽書,雷打不動。雖然說你倆整天掐架吧,有時候確實吵挺凶的,但說出去誰不知道你跟許羽書關係好。」
「對啊,說起吵架我有次印象特別深刻,」顧朗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好像是體育課吧,你倆不知道啥原因當場吵起來了,哎不對,是許羽書單方面和你吵,還砸東西來著,鬧挺大的,我們都以為你得發飆,沒想到居然沒有。」
「班長,你還是不了解咱裴哥。」高池嘖嘖兩聲,「放我們身上他肯定就撂臉色摔凳子了,但有些人嘛……」
他聳了聳肩,一臉「你們懂」的表情。
「也是。」大伙兒都心照不宣地笑起來,其中還有幾個有意無意地瞟了角落裡的許羽書,眼裡流露出幾分難以言喻的神色。
許羽書面色如常地喝了口水,余光中,瞥見裴知欲似乎眯了眯眼。
她心想,他肯定和自己想的別無二致,覺得他好兄弟一丁點眼色都沒有,哪壺不開提哪壺。
兩個當事人始終一言不發,坐得比誰都穩當,旁人自然覺得無趣,沒過多久便轉了話題。
何平喝高了,腦子也不太清醒,搞不懂現在的許羽書,為什麼無論他們說什麼,都是一副三緘其口的模樣,嘴巴像是被鋸了,愣是不接一句話。
明明高中的時候,一遇上裴知欲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要首當其衝、興致盎然,玩鬧鬨笑甚至坑他的次數都只多不少。
一幫人吵吵鬧鬧,直到凌晨才有散場的跡象。男人無一例外都喝得醉醺醺的,神志不清地連路都不會走了,由顧朗張羅著叫代駕。
包廂的人陸陸續續散光,只留下一張狼藉的桌子,和角落裡東倒西歪的酒瓶。
顧朗送完人回來,看向站在包廂中央的許羽書:「羽書你怎麼走?要不要幫你叫個車?」
許羽書說:「不用麻煩了班長,我跟真真一塊走。」
顧朗四處看了看:「她人呢?」
「她剛才嫌包廂悶,說出去透會氣,一會兒就回來了,現在可能被電話耽擱了。」許羽書說。
「行,那你倆路上注意安全,」顧朗點點頭,不再多言,「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