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撿起軟飲放到桌子上,又對裴知欲說:「不是,裴哥,你扯人女生的領子幹什麼啊。」
都是一個學校的學生,平時肯定多多少少都打過照面,要是說真一點不認識那不現實。
況且班長消息一向靈通,顧朗不僅認識裴知欲,還多次耳聞過他流傳在校內的風評……以及不知真假的惡劣事跡。
說實話,顧朗一點也不想和裴知欲打交道,畢竟他輪廓里的鋒芒和稜角毫不掩飾,說冷臉就冷臉,不給任何人面子。
雖然顧朗知道許羽書這幾天中午都不在教室,會出去寫作業,但實在搞不明白怎麼就和這閻王牽扯上了。
裴知欲目光始終看向許羽書,聲線壓低再次問:「走不走?」
許羽書不想搞得場面太難看,只好道:「走。」
裴知欲沖桌上的飲料抬了抬下巴,勉強耐著性子說:「快點。」
顧朗看著許羽書,目光里的成分實在複雜,既夾雜著顯而易見的擔憂,又摻著一絲驚懼。
「沒事,班長。」許羽書牽起唇角,沖顧朗露出一個笑:「麻煩你幫我跟真真說一聲,我先去自習室啦。」
她又抬腕指了指桌上的軟飲:「這瓶飲料你喝吧,當作謝禮。」
「啊?」顧朗愣了兩秒,又迅速點了點頭:「行行行,等她來了我給她說。」
許羽書被裴知欲一路拖到了走廊。
等到了無人的拐角,她終於忍不住了:「我說了一會兒去!你沒聽見嗎?」
裴知欲神色不虞,拉著她試圖繼續往下走。
「裴知欲!你別拽我!」許羽書使勁一擺胳膊,不滿地掙開,「我跟你說話你是聽不見嗎?」
裴知欲答非所問:「你跟顧朗關係很好?」
兩人在樓梯口的位置停了下來。
許羽書整理著衣服,覺得這個問題沒頭沒腦又不合邏輯,顧朗是她們班的班長,誰跟他都能或多或少說上幾句話,關係不好不壞,但表面上都能過去。
可情緒上頭的時候是沒有邏輯可言的,大腦自動挑選帶刺的語句,摒棄掉真實的想法。
她沒好氣道:「比跟你好。」
「許羽書,你有沒有良心。」裴知欲像是火氣直到現在才被引燃,嗤笑一聲,「我那麼多吃的喝的都進誰肚子裡了,這麼多天下來,也該知道和誰近了吧?」
本就五官凌厲的男生一旦冷下臉來,天然的攻擊性更是鋒芒畢露,直白又強勢。
「那我還給你行了吧?」許羽書嗆了回去,「多少錢你報個數,我立馬給你。」
她被裴知欲這一路連托帶拽,本來心裡就有氣,這時被他的態度激得怒氣更盛。
裴知欲擰眉:「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什麼說過讓你還——」
許羽書打斷他,語氣咄咄逼人:「那你什麼意思?我跟顧朗關係好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人家是我班長,你是我什麼?」
關係越是親密,吵起架來越是大動干戈。
句句都往心尖上扎,刺得人胸腔不停起伏,連呼吸都帶著一絲痛楚。
裴知欲呼吸粗重,眼瞼微微下耷,漆黑的眸子注視了她半晌,最後一句話沒說,掉頭往自習室走。
許羽書站在原地,眼眶後知後覺地有些酸澀,她飛快眨了幾下眼,直到整個人情緒緩和得七七八八,才一步步下樓。
饒是她現在一萬個不想和裴知欲獨處,也不得不去自習室,因為她書全都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