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空白頁面猶豫半天,帳號倒還能記得,但是密碼早忘得一乾二淨了。
只能靠著對幼時常設密碼的單薄記憶,試著輸了幾次,但無一例外都顯示錯誤。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屏氣凝神思索了半天,又嘗試了一次,結果依然顯示錯誤。
許羽書緊繃的神經陡然鬆懈,無力地呼出一口氣,解開衣領透了透氣,只這一會兒,身上就浸滿了汗液。
她無意識地摁著開關鍵,指尖不知道碰到了哪裡,誤入了便簽軟體,置頂的一串數字赫然映入眼帘,中間還夾雜著特殊符號。
許羽書眼睛睜大,隱隱有種預感,這就是密碼。
有時候,相遇就是一場冥冥的註定,無論過程多麼險阻,會經歷多少千山萬水,雙方都會不期而遇。
做過的事情同樣,你不善言辭沒有關係,因為世間萬物都能成為載體,總有人會幫你訴說愛意。
許羽書屏著呼吸,敲鍵盤的手都在發抖。
明明剛才還急不可耐,一秒都等不了,現在卻有種不敢接近真相的膽怯。
遲遲未動的指尖落下,她點擊登陸。
消息太多,手機頁面無比卡頓,聊天框跳來跳去,倏地,一個黑色的頭像忽然蹦到第一順位。
許羽書目光一頓,聊天頁面一長串的消息。
最近一條是去年1月10日,他卡點送的生日祝福:[許羽書,生日快樂。]
再往上,都是在大型節日當天發來的消息,許羽書一眼就能認出是他親手編輯的,並非固定的話術,而是有點卡殼,可以輕易辨認出找話題的生疏。
她甚至能想出裴知欲磕磕絆絆、斷斷續續想這些詞語的畫面。
許羽書無聲地笑了笑,目光往上,看到了第一條不是節日假當天發來的,真正意義上的消息:[許羽書,你怎麼不回我的消息?]
她呼吸一停,心臟像是被人用力掐了一下,開始泛起細細密密的疼。
她快速滑動,指尖機械而僵硬,不知道翻了多久,才終於來到最頂上。發送的時間顯示是凌晨,大抵是一落地就迫不及待掏出了手機。
[許羽書,我得出國了,因為一些家庭的不可控因素,具體回來的時間還有待商定。]
[我不在的日子,照顧好自己,知道不?別整天毛手毛腳的,感冒了也不記得吃藥,天冷了也只穿一點,這樣可不行,女孩子就得多對自己上點心,事事把自己放第一位。別受了委屈,還笑得沒心沒肺的。]
[出了什麼事記得跟我說,雖然我人不在吧,但當個垃圾桶不成問題,而且我這安慰人的技術還挺可以的吧?]
[別讓人給欺負了,尤其是你那什麼表姐,多長點心眼,跟她對峙的時候拿出跟我吵架的架勢來,別整什麼差別對待,偷偷給別人放水,這事我第一個不同意。]
許羽書眼眶通紅,屏幕前的黑體字體早已模糊得不成形了,恍然間突然想起跨年夜那天裴知欲許過的願望「我不想再看見她哭了」。她仰頭飛快眨了幾下眼,用力抹了一把眼角,重新聚焦。
[中午別慘兮兮地一個人吃飯,方蘇真要是請假,你就去找班裡別的女生。不過男生你就甭想了,姓蘇的更不用說,別以為我不在就可以盡情搭理,不可能的,我告訴你,高池都幫我看著呢。]
許羽書吸了吸鼻子,噗哧一聲笑出聲,喃喃道:「……有病。」
她跟蘇言之間清白得不能再清白,都解釋過一百八十遍了,這人還非得要再提一句。
[還有……算了,不說了。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算了?他還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