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軀體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徵,只有她的靈魂還在裡面沉睡。
手臂上那處斷魂釘的傷口已經被君南燭找辦法修復了許多,如今只有淡粉色的一塊疤痕。
只要君南燭說,我就相信,也願意等。
他說等蘇若的魂魄甦醒,他會就讓她恢復得和以前一般無二。
其實我是有仔細斟酌過這個等,是需要多久的。
我這一年多里也沒少四處翻閱資料。
斷魂釘下無生魂。
能保住她的魂魄已經是扶朔用盡所有換來的了。
而君南燭替她尋來了保軀體不腐的石床,每日用內力替她修補那些被斷魂釘傷了根本的魂魄。
我只怕等到蘇爸爸壽終正寢也沒能見到自已的女兒一面。
偶爾塗山淮會變化成蘇若的模樣同我一起回去探望他。
但這些歸根結底都是虛妄。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龐,和我記憶中的模樣沒什麼變化。
「說不陪我一起修煉要過完尋常的一生,你騙我。」
「你現在都不會變老了。」
說完這些話我摸了摸自已的臉上,已是一片濕潤。
眼眶也逐漸模糊,心中一陣鈍痛。
蘇若已然是我最重要的好朋友。
但有些話,我還是要親自去問問君南燭。
從前我不願意插手他和蘇若之間的事情,如今她已經成了這般模樣,我也想要為她爭上一爭。
我擦乾臉上的眼淚,整理好狀態走到了外殿的書案前坐下。
眼前的君南燭瞳孔失去了往日的光芒,就像是枯竭的井底,失去了生機。
以往乾淨整潔的面龐也略顯憔悴,眼底下泛著點點烏青。
我不知道他這一年多是以什麼心境在陪伴著蘇若。
是否還記得在陽間受苦的沁雪。
「你後悔了嗎?」這似乎是我第二次問他這個問題。
他有些乾裂的嘴唇張了張,卻沒有發出聲音。
良久後,他木訥的點了點頭。
「她藏著少女心事,在你和沁雪見面時哭了很久很久。」
「那天她說,她再也不會喜歡你了。」
「還有你救她時替她披上的那件外衣,她保存了許久。」
「直到後來她說她將衣服還給你了,也徹底放下你了。」
「我說這些並沒有要道德綁架你的意思,只是你看她的眼神意味不明一次次讓她淪陷。」
「我不是很明白,你到底是為什麼?」
我自顧自的敘述著自已的不滿。
他的眉間緊鎖看起來十分痛苦,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情愫。
截然不同以往玩世不恭的模樣。
「那時,我不太明白愛是什麼。」
「只是看到那天她轉身離開時那么小的一個背影失望又落寞,我突然覺得自已好像做錯了事情。」
君南燭說著這些不禁雙手掩面,聲音逐漸變得顫抖。
是愛而不自知嗎?我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