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便鬼使神差般猛然坐起,只不過她是透明的軀殼,她離身的剎那,剛好凌晨三點,攥緊我的手,也從我手心裡滑落。
周圍的親人圍成一圈,哭成淚人,說姥姥絕氣了,只有我不敢哭。
因為我看到虛影的姥姥衝著我搖頭,眼睛眨巴眨巴的,似乎想告誡我什麼。
舅舅見我跟個傻子一樣杵在一旁,以為我傷心過度,精神失常,一個勁的說,蘇瑾禾,你給我哭,哭出來就好了,別憋著。
也就是他的舉動,讓本來打算離開的陰差,又回頭瞅了一眼,我閃躲對方的目光,慌地低下頭。
他微眯著眼睛,眉頭輕輕地皺在一起,露出困惑。
忽地,飄到我身邊,彎腰伸出寬大掌心,在我眼前揮了揮,見我沒反應,他才善罷甘休,飄了出去。
姥姥埋葬後的第二天,我決定把這件事,告訴干奶奶。
然而她態度極其反常,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還是在我百般勸說下,她才松得開口。
「哎,也罷!你早晚都得知道的!」干奶奶無奈嘆了口氣,
「你天生陰命,又是早產,生下來就跟我鞋底差不多大。」
「你姥姥怕你養不活,隔天就抱著你找到我。」
「我知道七月十五那夜的不太平,是跟著你來的,只怕凶多吉少。
就讓鬼仙幫你聯絡打探,才知道你本該就胎死腹中的。」
她說著,從椅子上起來,把窗戶和門都合嚴了,接著道,
「所以那夜的風雨雷電,以及鬼怪的哭嚎聲,這些反常的自然現象,皆因你而起。」
「也就是說,有人為你逆天改命。」
第25章
紙紮替身
「這可是禁術啊,會遭天譴的。」
「我不知道是誰逆天命而行,不顧一切保你平安降生。」
她眼眶乾癟,嵌在裡面的那對眸子精氣外漏,不經意間,微縮的瞳孔,更是閃著凌厲的光芒,
神色凝重複雜,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一絲深邃,
「你要知道,生下來容易,活著難,你的體質特殊,易招惹邪祟,命格詭異,更是讓人參不透。」
「最重要的是,如果讓陰差發現你還活著,那可是會隨時丟命的啊!」
我聽得似懂非懂,但昨晚姥姥被陰間使者帶走的舉動,足以說明一切。
我暗自在心底揣度,干奶奶繼續說道,
「為了瞞著下面,讓你活命。你姥姥是軟磨硬泡,求我答應。」
「乖孩子,你要知道做這種違背天命的事,是要折壽的。
一般人還行不通,非直系或旁系親屬不可!
你姥姥讓我瞞著你爸爸媽媽,還有你爺爺。」
「至此,你每年的生辰,我負責扎你的紙人,開光後,便由你姥姥帶去墳地燒掉。」
她說到這裡,眼睛因為充血而變得渾濁,一滴清淚從眼尾划過,嘴唇囁嚅了幾下:
「那年,她給你燒紙人回來,便得了虛症大病不起,常年臥在床上不能行走……」
「姥姥,是不是因為,給我燒替身這事兒,被降了陰禍?」
「嗯。」
「瑾禾,這種事是會折損陰壽的,你姥姥說,她不過是沾點血緣關係的外人,你們老蘇家的人平安無事,才最重要。」
干奶奶說完,我更覺得虧欠姥姥,子欲養而親不待,她為我付出這麼多,我連知道的權利都沒有,又何談回報。
「瑾禾,你也別太難過。只有你過得好,你九泉之下的姥姥才能安心。」
說著,她從內室箱底扒拉一枚略帶鏽跡的鑰匙,我跟著她從後門進去,順著梯子來到一間暗室。
暗室常年不見光,雜物亂七八糟地堆砌在一起,走進去一股涼氣,灰塵嗆得我止不住的打噴嚏。
干奶奶說,這間屋子已經有十來年沒有動過,鑰匙也都是在菜籽油的潤滑下,才打得開。
屋內一排排紙人,高矮不一,像按照人的身高比例做的,足足有十幾個,矮小的已經竣工糊了紙漿,幾個高個的,僅僅擁有人形的輪廓,還是用竹篾紮成的鏤空骨架。
但上面無一不蓋滿灰塵。
「這些都是要給你用的,只是你姥姥臥床不起後,神識時而不清,在你五歲那邊便把燒紙紮的事兒給忘了……」
「那年你便害了一場大病,你爺爺又上門找到我。」
「可是我啊,又怎麼能將你姥姥讓我保密的事, 給說出去呢?」
我這才出此下策,讓你爺爺去取靈狐之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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