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連人帶車都一跟頭扎進了水裡,雖然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但聯想到車裡那些濃妝艷抹的長髮女郎,我心裡滲出不好的想法,細思極恐。
我打電話跟老爸說了這件事,我爸那邊聲音不太好,讓我待在原地,千萬別動。等他開車來接我。
我爸來的時候,我把那件怪事跟他說,指著老余的肇事地,我爸卻說,車子是撞翻護欄,掉進大江里,一車一百多人,無一人生還。
但這已經是昨天的這個時候的事了。
老余死了。
據說,死狀異常慘烈,正常溺水死的人不會伸長舌頭,睜大眼睛。前來屍檢的法醫說,老餘生前受到驚嚇,窒息死的。
他們推斷,老余可能是水草纏住了脖子,或者被水裡漂浮的塑膠袋套住腦袋,窒息而亡。
老余死後的第三天,他老婆就經人推薦來找干奶奶看香。她不相信法醫鑑定結果,她反覆強調自己的男人水性很好,即使是被淹死,也不至於一副死不瞑目的狀態。
她說她這兩天,一閉上眼睛,都是她認屍時,老余那慘烈的死相。老余還說自己死後,被人綁架,困在水底出不來,有很多人威脅他。
「你男人是被小鬼掐死的。」
她老婆來的那天,我剛好也想問問干奶奶老余的情況,誰知當場聽了個正著。
「你男人那天回家太晚了,上車的乘客,沒有一個大活人,他這是撞鬼了。」
「那些小鬼,甚至還想讓他死後繼續開陰車,你男人正直,不肯,就和小鬼同歸於盡,共同困在水底了。」
女人一聽,悲傷痛哭到不能自已,還說不論花多少錢,也要把他男人給救出來,不能讓他的靈魂永遠困在水底下,受盡陰寒,無法托生。
「老余是個好人,這事我也不能不管。」干奶奶臉上的表情慢慢消失,眼底的神情也變得冰冷起來,
「他紅霞嬸子,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順變。這事老婆子我攬身上了,甭管小鬼小妖的有多大能耐,你放心,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讓他,走得心安!」
紅霞已經提前給干奶奶包了紅包,卻被干奶奶推搡著收了回去。
「老餘生前待鄰里八鄉不薄,我往城裡去幾趟,他都沒收過我車費,這事我一直在心裡過意不去。他紅霞嬸子,你就別給我爭了。」
紅霞再三託付干奶奶,淚眼婆娑的離開了。
只是……
她屋裡卻出現了動靜,鍋碗瓢盆什麼的,亂七八糟的開始動了起來,碗筷也從菜櫥里落在地上,摔個啪嗒碎。
干奶奶眉頭一皺,踩著凳子,往條几上一坐,把她的老菸袋往桌子上面狠狠磕幾下,那雙精亮的眸子早已含上怒氣。
「咋滴了!咋滴了!都不想跟老婆子我幹了是吧,那好,香爐我今兒個就給摔了,大傢伙散開,各奔東西,你們想傍誰傍誰,找個有能耐的主!」
我從沒見過她發這麼大的火,聽她的口氣,好像是在和仙家對話。
她威武的一番言論,讓房間裡的事態果然好了很多,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沒了,安靜到落針聲可聞。
「老婆子我都八十了,無兒無女的,能陪你們走多久,天天我好吃好喝的供奉你們,一到大事臨門,你們這些王八羔子跑得比誰都快。
不想干就別干那些扯皮的事!老婆子我還能活幾天?現在就撐不住了?早幹嘛去了?等我嘎喯兒,你們愛找誰找誰,當一天和尚就給我撞一天鐘!別整那有的沒的!」
「丫頭,火氣別這麼大。咱堂口小的們不懂事,不是因為我還沒回來嗎?」
門口來了一老漢,大概有七八十歲的樣子,鬍子眉毛頭髮都白了,蓬鬆散亂著,他身穿灰色長袍,腳踏布鞋,一雙小而精亮的眼睛,卻異常有神,他一眼就瞄到了我。
眯著眼睛,風風火火地從我身邊擦過,行到條幾前,連忙攙扶干奶奶起來。
「蔣丫頭,消消火,脾氣還這麼大。那幫臭小子是沒把四爺我放在眼裡,就出去一小會兒,就給我生茬子搗亂,待會我替你好好教訓他們。」
「知道咱家裡要來人查事,老頭我已經親自給你打聽過了,余師傅確實被困在了滄江水底下,只不過水裡的東西實力遠比我們想像的強大,丫頭你看這事……」
原來這個走路幹練,頗有精氣神的小老頭就是干奶奶家的家仙灰四爺。
這剛低會頭的功夫,他倆目光就齊刷刷的盯向我,尤其是干奶奶,她竟然盯著我的胸看,我真怕她又拿我開黃色玩笑,不由得低下頭。
她拍了拍自個兒的大腿,咧著嘴,帶著滿臉笑容,穩健有力的走來了,眼角眉梢都洋溢著春風得意:
「看看,看看我上次教你那招好用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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