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鐸也僵著不動,內殿安靜極了,而秦玄枵的略顯急促的呼吸便顯得過分有存在感,幾乎就縈繞在他的耳邊。
秦鐸也手上的沐巾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顫抖著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不是,不是,這......
秦鐸也這輩子剛醒來時,還覺得,區區穿越時空而已,他十二年的皇帝都坐了,還有什麼場面沒見過。
不是,這場面真沒見過!
他一動都不敢動,僵坐在床榻邊,閉著眼,捂著耳,耳朵甚至燙極了。
他將一切聲音都隔絕在外,只能聽見自己心臟的劇烈跳動的聲音。
但,話說回來,秦玄枵竟然這麼好哄的麼?
他不告而別,擅自出宮,這件事往大了說,秦鐸也是在挑釁秦玄枵的權威,皇帝的「劍刃」怎麼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呢?
所以秦鐸也此次出宮,其實也是抱有了試探的態度。
他已經準備好了回宮的說辭。
但沒用上。
因為秦玄枵竟然只是生氣,生獨自一人留在宮中的氣,然後便拉著他做這樣床笫之間的事。
似乎便結束了。
沒有更多的追究自己與何人聯繫,又做了何事。
為何能這麼放心一個身上滿是異常的、一看起來就滿是野心的朝臣呢?
身後的聲音似乎漸漸停歇了。
他感受到秦玄枵從床榻上下去,水桶邊傳來水聲。
接著,濕漉漉的雙手握住了秦鐸也的手腕,他緩緩睜開眼,看到秦玄枵懶懶散散地披著衣袍,露出精壯的胸膛,和雙腿。
那東西似乎只是得到了滿足,仍沒完全消下去,半遮掩在衣袍的陰影處。
秦鐸也緩緩呼出了一口氣,抬眼看他。
漆黑的眼眸中,迷亂的碎光已然褪去,剩下一片清明之色。
「你不問我為何要去太尉府,又為何跟著第五言出了太尉府麼?」
第38章 唯一
「......先去沐浴。」
秦玄枵頓了頓,偏過頭去,閃開了和秦鐸也對視上的雙眼,他轉移了話題。
秦玄枵早讓勾弘揚備好了湯池,他又取過新的外袍披在秦鐸也的身上。
「一會要過一段雨廊,朕的外袍,愛卿先披著,莫著涼了。」
說罷,秦玄枵攬著秦鐸也的腰,幾乎將整個身子貼上去,霸道又固執地將人圈在自己的懷中。
殿外雨勢淅淅瀝瀝漸止,瞧著雲層也淺了不少,帶著微涼水汽的風穿過迴廊,偶爾吹落被雨水浸濕的秋葉。
秦鐸也隨著他緩步廊中,秋葉瑟瑟,聽著身邊人的鞋靴踏在石板上,竟一時有些醉在微雨中了。
還是從含章殿的後門出去,繞過一小段雨廊,順著亭台水榭向北走,就到了清露宮。
被深翠的玉竹林團團圍繞宮殿,檐牙從玉竹林的邊角空隙中探出頭,勾勒精心雕琢的清幽精緻。
秦鐸也望著宮外在雨霧中被洗刷得晶亮的竹葉,葉片婆娑,於微風中輕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