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家與上一任皇帝有血海深仇,故而藺棲元提起時,帶著恨意和怒火,「彼時胡人大肆進犯,長野軍駐守二城,被朝廷背刺,在他們身後的軍隊,接到朝廷下發的聖旨,退守三百餘里。前線斷了糧草和軍火,長野軍獨自守著孤城,嚴寒霜凍,沒有吃食,沒有援軍......他們死戰至最後一人,砍卷了最後一把鋼刀......彈盡糧絕,全軍......殉城......」
咔嚓!
秦鐸也硬生生將手中薄刀都刀柄捏成了兩段,手背上青筋暴起。
死畜牲!
老子怎麼沒早重生些年歲,一刀送這貨色上路!
秦鐸也眼中閃過憤怒的神情,秦玄枵乖巧的像個鵪鶉一樣站在一邊,在對方的威壓中,一句話不敢說。
直到秦鐸也緩緩平復了呼吸,秦玄枵才冒頭,有些不確定地提議,「不如,我們先回宮?」
秦鐸也的眉目低壓,是真的被氣狠了,沉默地點點頭,自顧自登上了馬車。
秦玄枵也緊跟其後,周圍玄衣衛拔掉了馬車上的箭矢,啟程回宮。
回宮的一路上,秦玄枵整個人繃得緊緊的,脊背筆直,坐在秦鐸也身邊,雙手乖巧的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眼睛絲毫不敢亂飄,只是盯著手指,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秦鐸也在林中不遺餘力地廝殺了一場,又被氣得肝火猛漲,此時有些累了,倚靠在一邊的木製橫欄上,閉目養神。
一路無話,回了宮中,藺棲元近乎迫切地跪求秦玄枵讓秦鐸也去校場,秦玄枵的目光這才敢落在秦鐸也的身上。
「......你.......要去嗎?」秦玄枵在腦中搜刮良久,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稱呼,期期艾艾地詢問秦鐸也。
秦鐸也點點頭。
他必須要去校場中巡視一圈,他這一路回來,已經將長野軍覆滅一事消化得差不多了。
他在心中長嘆一聲。
往事已不可追,他今日便隨藺棲元去軍中看看,如今的軍隊是如何訓練的。
秦鐸也便對秦玄枵說:「今日便只去看一眼罷,已正午了,回來還要處理刺客的事情。」
「那......我與你同去,可以嗎?」秦玄枵小心翼翼地問秦鐸也。
他原本除了和秦鐸也私下裡呆在一起的時間自稱「我」之外,在有他人在時,都自稱「朕」,但如今秦玄枵一點也不敢再這麼自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