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上提及了接下來的中考監考以及中考閱卷的安排,秦勤與蔣一茉無聲對視一眼,臉上都是怨念。
最慘的是,忙完這些如果還要繼續帶提前開學的高三,那相當於沒有幾天假期。
不過這次會上並沒有提到下學期任教安排,學校領導們還在等著看這一屆的高考成績。
會後,蔣一茉和秦勤聊著天回到辦公室,領導們都在,沒人敢摸魚早退,都坐著。
蔣一茉隨手拿了張卷子,一邊做,一邊和秦勤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突然想起來會上那會兒紀復白來過電話,她從兜里摸出手機,好幾條未查看的微信,點開,全是他發來的。
紀復白:【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我覺得我不是流氓,但還是應該跟你道歉,對不起。】
紀復白:【我想說我是因為喜歡你才忍不住那樣做,聽起來又更像流氓,所以我不想為自己辯解,為我對你的冒犯,再次跟你道歉,對不起。】
紀復白:【我知錯就改,是不是比那男人強一點?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拿他們跟我比,他們不配跟我比,我也對此感到委屈。不過,導致你拿我倆比較的罪魁禍首還是我,所以依然需要道歉,對不起。】
紀復白:【也許你說得對,我還太年輕,不知道怎麼表達喜歡,學不會那些矜持和套路,又心急地想讓你快點明白我的心,因為能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再浪費。總之,對不起。】
紀復白:【我馬上要飛上海,會儘快回來,希望等我回來,已經得到你的原諒。】
紀復白:【落地會看到你的回覆嗎?或許能緩解一些思念之苦。你會想我嗎,像我想你一樣。會,還是不會,給我一個答覆,讓我知道,好不好?】
蔣一茉長久地盯著這幾條信息,直到秦勤過來搭上她肩。
她趕緊鎖上手機,一陣心虛。
秦勤笑道:「藏什麼,我又不是不知道。」
蔣一茉:「……」
秦勤叫她一起出去吃飯。
蔣一茉說想吃蓋飯,於是兩人選了一家校門口的快餐店。
蓋飯端上桌時,蔣一茉沒急著吃,先拍了張照。
照片發給紀復白,她打字道:【想念土豆燒牛肉蓋飯的味道,更想念,那天在紅牆黃瓦之下,陪我一起吃這份飯的人。】
算算時間,對方應該要落地了,她鎖上手機吃飯。
「你倆……在一起了?」秦勤吃著飯,猶豫著問道。
蔣一茉搖了搖頭……心裡卻生出些動搖,又微微地,緩慢地,點了一下腦袋,聲音極小地說了句:「算是在一起了吧。」
秦勤沒注意到她這話,只看她搖了頭,便放心地低頭吃飯,邊吃邊說:「高考結束那天,大家在一起吃飯,他後來跑我們桌,一直跟我打聽你的事,張口閉口只叫你名字不肯再叫你老師,我當時竟然都沒覺得哪裡不對。」
吃口飯,又道:「後來他給我打電話問你在哪兒那天,我事後回想都還覺得這事兒就跟天方夜譚一樣。我看他這人啊,也就是看著老實,其實叛逆得很,好在已經畢業了,不然我都替你吊著一顆心。」
可不是,蔣一茉心道,紀復白的形象可太正面了,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是被百分百袒護的那一個,什麼抽菸打架暗戀老師這種事,說出來只會被人看做是在給他潑髒水。
唉,這狗傢伙,忒能裝。
正好這時,她手機彈出新消息。
紀復白:【那天桌上陪你吃飯的一共有三個人,你想念的是哪一個?說名字。】
蔣一茉正看他不爽,回道:【誰說是三個人,明明是兩人加一狗。】
紀復白:【狗也有名字,快說。】
蔣一茉:【是有名字,不過我建議他改一下,改名叫「特能裝」,怎麼樣?】
紀復白:【?】
蔣一茉把他備註也改了,笑著收起手機,不再理會他。
紀復白不在北京,蔣一茉難得身邊清靜幾天,只不過這粘人的傢伙每晚按時按點打來一個電話。
有時蔣斯源不玩遊戲,早早就躺在床上,她便跟紀復白說微信聊,對方不管,依然一個勁兒打電話,打來說:「你要是不好意思可以不用講話,聽我講。」
然後聽著她的呼吸,柔聲說著甜言蜜語。
趁她不方便說話,他把「茉茉」「乖乖」「老婆」「寶寶」「小茉莉」等各種親熱稱呼叫了個遍,又互相排列組合再過了個嘴癮,一直到半夜才掛。
他的聲音又是極好聽的,不是純正低音炮,而是帶點少年清亮爽朗的特質,刻意壓低後也很清爽不油膩,撩人心動不自知。
蔣一茉有一次說:「以前覺得你少言寡語,高冷,真是我對你最大的誤解。」
紀復白在那頭笑,笑完了問她:「所以你喜歡哪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