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誰會想別人想到哭,小孩兒才這樣。」
他卻道:「我會。」
蔣一茉:「……」
「我想你的時候,有時候會這樣,」他說,「我發誓18歲以後再也不哭,但那種時候,我的眼淚好像都跟你姓,所以不聽我話。」
他說完,輕輕地,低聲地笑了下,帶有幾分自嘲和窘迫。
蔣一茉緊咬著嘴唇,強忍著沒讓自己哭出來,只是沉默地掉著眼淚,打濕鬢邊的發。
紀復白等了會兒,說:「老婆,我們視頻好不好,我想看看你。」
蔣一茉緩了緩情緒,用儘量平穩的嗓音道:「誰是你老婆,不要瞎叫。」
紀復白:「我認為,上過床就是夫妻,就得對彼此負責。」
蔣一茉:「……你是哪個朝代穿來的古人?」
她不知道這話有什麼好笑的,紀復白在那邊一直輕聲地笑,笑得她耳朵都酥,甚至連生理反應都有。
「別笑了。」她氣惱道。
紀復白收了笑,語氣變得委屈:「笑也不行,叫老婆也不讓,你出去問問,哪個人是這麼對自己理想型的,哪個理想型在追求者面前像我這麼卑微?」
蔣一茉一下坐了起來,「什麼?追求者?誰是你的追求者?」
紀復白道:「難道你不打算追求你的理想型?那你要理想型幹什麼,當花瓶一樣擺起來只看不用嗎?」
蔣一茉:「……」
蔣一茉真希望自己晚上沒有頭腦發熱講那話,算是被他拿捏住了。
她靠坐在床頭,一直沒有說話。
紀復白也跟著沉默。
過會兒——
蔣一茉:「等你出差回來,就搬出去吧。」
紀復白:「打視頻好不好……什麼?」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蔣一茉說完又再次陷入沉默,而紀復白在那頭質問:「蔣一茉,你在說什麼,什麼叫出差回來就搬出去,三個月到了嗎,你給我好好看看今天幾月幾號?」
等了等,他又收起脾氣,無奈嘆口氣,軟聲道:「我又哪兒惹你不開心了對不對,如果是,你告訴我,我道歉,我改。」
蔣一茉揪住被子,輕聲道:「今天,紀叔叔說要認我當乾女兒,說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大姐,袁阿姨說要給我介紹男朋友,你的前女友說她喜歡冬天因為可以躲進男朋友的懷抱,而你,事業有成,也該考慮個人大事,該搬進新家,和前女友複合,給你爸媽生個大胖孫子。」
用兩三秒消化了這話,紀復白道:「他們今晚叫你也去了?」
「去了。」蔣一茉說,「你的新家,很漂亮。」
紀復白:「什麼我的新家?」
蔣一茉:「袁阿姨說是買給你的。」
紀復白:「既然買給我的,他們搬進去幹什麼?」
蔣一茉:「……」
紀復白哼了聲,更加沒有好氣:「還有,我不會和什麼前女友複合,我也從來沒讓她躲進過我懷抱,這話跟我沒關係,我當時跟她在一起都是被你氣昏頭,更不會和甄晨給他們生什麼大胖孫子,要生也是跟你生。」
他道:「總之,你甭聽他們仨在那兒放屁!」
蔣一茉:「……能文明一點麼?」
紀復白:「不能,蔣一茉,你不能永遠都這樣,只信別人不信我,我沒有什麼新家,只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你不在,我就沒有家,你一輩子不跟我在一起,我就一輩子這麼流浪,永遠沒有歸宿,明白嗎?」
聽到這麼篤定的話語,蔣一茉不得不承認心裡的陰霾好像被一陣狂風吹散了,漸漸地,太陽露頭,普照大地。
仿佛被人從陰寒之地解放,陽光灑滿肩頭。
「什麼我在的地方就是你家,我是不會在房本上加你名字的,白總不要覬覦我的小房子。」
她甚至有心情開兩句玩笑了。
紀復白情緒也跟著緩和,說:「我不要你房子,我只要你從今往後不許單獨和別的男人一起喝咖啡,今天全程聽下來,要不是有最後那句表白,我整個人現在已經氣炸,胳膊腿兒亂飛了。」
蔣一茉想像那畫面,忍不住笑:「什麼啊,我跟韓律師又沒說什麼。」
紀復白:「沒說什麼?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他講的那句廣東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