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碧藍如洗,遠處山巒起伏,近景的田間裡青菜蔥綠。
【我姥姥還養了幾隻小兔子。】
他把草叢裡的兔子照片發過去。
雪絨團似的兔子直愣愣地望著鏡頭,豎著兩隻耳朵,黑豆眼睛溜圓,看起來很呆。
盛熠認真點評。
【像哥哥。】
【很可愛。】
鍾瑾寧惱羞成怒:【哪裡像了!】
「瑾寧,吃飯啦!」
姥姥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來,鍾瑾寧趕緊揚聲應了,回去了。
一桌都是鍾瑾寧愛吃的菜,白米飯也盛好了,堆山尖似的一大碗。
姥姥把筷子分給他:「工作是不是特別忙?我看你都累瘦了。」
鍾瑾寧道:「姥姥,我的體重沒有變。」
姥姥滿臉寫著不信,當鍾瑾寧是在哄她。
鍾瑾寧無奈地笑笑,也說不清楚,只能努力地將那一碗飯給塞完了。
姥姥有午睡的習慣,鍾瑾寧便帶著手機出去溜達轉圈,消消食,給盛熠時不時發風景照。
鄉里的信號不是很好,消息總得轉半天。
盛熠:【想哥哥。】
鍾瑾寧:【明天給你帶桑椹。】
快到姥姥午睡起來的點了,鍾瑾寧順著田埂往回走。
盛熠:【我得回去一趟,物業通知我住的房間可能漏水了。】
鍾瑾寧的腳步放緩,打字問:【嚴重嗎?】
盛熠:【還不清楚,等我回去看。樓下的租戶發了個視頻給物業,他房間裡滿地都是水,電視和床上也被滴水了,我房間可能更嚴重。】
鍾瑾寧感覺不妙:【你房東呢?】
盛熠:【他?除了收水電費的時候,其他時間都裝死。我剛住進來的時候,天花板也漏過水,樓上也是房東的房子,他說漏水不嚴重就不用管,重新做防水要花一大筆錢。我剛給他打過電話了,沒人接。】
鍾瑾寧忍不住問:【那為什麼選擇住這兒?】
盛熠:【剛開始手裡不寬裕,只能租房。只有他敢租給未成年,但要一次性收兩年的房租。】
盛熠:【我想要一個不會趕我出去的房間。】
鍾瑾寧的心尖被戳了下。
他走到了院落門口,姥姥已經午睡起來了,正在翻著竹編圓簸箕曬的草藥。
「瑾寧,晚上想吃什麼?」
姥姥笑眯眯地問。
鍾瑾寧回了神,道:「姥姥,我今天可能得先走了,下次再回來看您。」
姥姥驚訝地啊一聲:「有什麼急事嗎?」
鍾瑾寧點了下頭。
他進屋去拿車鑰匙,姥姥把冰箱裡的桑葚提給他,突然明白過來,問:「因為那個小朋友?」
鍾瑾寧嗯一聲。
姥姥追問:「多大的小朋友啊?」
鍾瑾寧道:「剛成年。」
「這么小啊。」姥姥咂舌,「年齡太小了不好,不會疼人。」
車子就停在院外,鍾瑾寧上了車,笑道:「沒關係,我疼他。」
第19章
透明的水珠從天花板滴落,在地磚上蓄積的水池掀起一圈圈漣漪。
物業和修水管的師傅踩著水進進出出,白色地磚上印滿了黑花花的腳印。
樓下租戶站在門外吵吵,惱怒的聲音在狹窄的樓道里震天響:「我們那兒的電視,還有柜子都給泡了,床也睡不了!」
盛熠靠在廊道的牆上,下頜線條鋒利,掀起眼皮看他:「你沖我嚷也沒用,師傅還在修。」
水管師傅在裡面問:「聯繫上房東了嗎?這估計是連著樓上樓下的水管爆了,得把牆敲開。」
沒房東同意,沒人敢敲。
物業舉著手機進去:「聯繫上了!房東說他在外面吃飯,在回來的路上。」
附近圍觀的鄰居越來越多,房東帶著一身酒氣終於趕過來,聽到這水管問題非修不可,問了水管工要多少錢,卻大聲嚷嚷騙錢,要自己找人來修。
水管師傅掉頭就要走,被物業趕緊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