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到來後,李斯予終於等到了熱水澡、舒服的床、沒過期的有效的退熱藥。
還有人魚香香的貼貼。
人魚臥在李斯予的臂彎里,額頭貼著他的臉頰,冰涼的體溫讓李斯予感覺舒服不少。
李斯予的胳膊穿過他的腰,輕柔地搭在他的臀部,人魚光滑冰涼的腳趾抓在他的腳背上,抓一下放開一下,抓一下放開一下。看似乖巧不動,實則無聊亂動。
人魚感覺李斯予比平時都要暖烘烘的,他在這溫暖的懷抱里非常愜意,甚至有了一些過分的想法。
他的手滑到李斯予的致命部位,抬頭用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李斯予,「我想……」
「你不想。」李斯予無情拒絕,捉著他的手不讓他動。
「我都這樣了你還想那樣,你還是人嗎?」李斯予小聲軟弱地質問。
而人魚眨了眨眼睛,疑惑地也小聲回答:「我不是啊?」
對方確實不是人。
李斯予也心中動了一下,感覺自己吃了藥了也恢復了一些,或許可以體驗一下不同的溫度下的感覺。
但是!
誰叫許小朵也在這船上呢。
楚炆送了信息和船來,也順便把許小朵送來了,說許小朵在島立醫院把斷了的胳膊接上了,但全身的水腫一直消不掉,還皮膚發癢,普通醫院拿這沒辦法,也許李穆清比周幸更能正常使用人魚的延伸試劑。
此刻許小朵正在隔壁小隔間哼哼唧唧,輾轉反側,他終於受不了了,站起來刷地一聲踢開門。
「我……我……」
李斯予還有些害羞和尷尬,而人魚並沒所謂,他順滑地在李斯予的懷裡轉了個圈,翻過來看著許小朵。
許小朵臉色蒼白,扶著門框,嘴欲張不張,「我想吐……」
李斯予立刻從床上彈跳躍起,越過人魚拎著許小朵去了甲板上。
最終許小朵也沒有吐出來,本來也長時間沒吃東西,吐無可吐,他躺在甲板上,不允許任何人碰他,虛著眼睛看著空曠的天空,堅強地等待著陸地的到來。
到了李穆清所在的穹音後,李斯予立刻在附近租了住處,非常純粹地進入休息時間,等待退燒。
幾天後。
「媽——」李斯予來到李穆清現在居住的地方。這裡是一個帶住宿的實驗室,他觀察了下,周邊甚至有小醫院和超市,還有食堂和健身房。
李斯予其實很不滿意這種周到的環境,就好像人進來了就可以一輩子在這一圈裡生老病死。
這跟坐牢有什麼區別!
但李穆清讓他別過度幻想,這就是個正常的待遇良好的實驗園區,沒有任何人阻止她出門。
「媽,我問你個事兒。」李斯予已經退燒了,又休息了幾天才來,今天來找李穆清想盤根問底一下。
「我能把snega養在家裡嗎?大魚缸常換水倒是沒問題,就是這個尾型與腿型的變化規律到底是什麼呢?在陸地多了會有副作用嗎?」
他決定開始正式使用人魚的名字,也讓李穆清叫這個名字。
李穆清正在自己的餐桌前吃午飯,她拎起一個雪蟹蟹腳給李斯予看,說:「你知道有人說吃蟹會寒,實際呢,通俗來講,就是蟹肉中的A物質與人體中的B物質,在一起時會產生C物質,C物質會引起人的部分肌肉痙攣,這就是人們認為的『寒』的實際原因。」
「人魚的變化和這個邏輯有一些相似。人魚在不同情緒表達時會產生不同激素,某類激素達到正確的量時會令其變化形態。這種變化只有在人魚體內才會發生,人體內的某物質只是加速了這個變化。所以周幸的人體實驗是不會成功的,這個天賦是人魚本身自有的。」
李斯予如有所思,母親講的很通俗,不愧是海洋館的節日活動里孩子們最喜歡的講解員。
道理他是懂了,他就是有點……那就是說人魚最開始就在情緒表達?他那時候在表達什麼情緒呢?
「我最開始看他變出腿那會兒,他咬了我一口,舔了我的血…」李斯予一邊回憶一邊說,「後來在家裡也咬了我……」
李穆清覺得好煩啊,兒子長大了就開始在自己旁邊絮絮叨叨什麼戀愛play,好影響食慾!
剛好電話響了,她擦擦手走過去接電話,留李斯予繼續獨自呆立在桌邊。
電話那頭是很久不見的王一士,「小清啊……」王一士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李穆清跟他寒暄閒聊了一會兒,聊到開心的地方還哈哈笑,讓他等女兒們放長假了就一起來旅遊。
「就是長出戀愛腦了,別的也沒什麼。」對於王一士對李斯予的關心,李穆清這麼回答他。
她掛掉電話,笑意盈盈還在臉上,走回餐桌準備繼續吃今天的清蒸俄羅斯雪蟹。
李斯予:「媽媽,我覺得,他對我是一見鍾情。」
「出去。」李穆清用一隻蟹腿指著門口,堅決地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