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師姐是那般高傲灑脫,如鳳凰般耀眼的人啊……
如今卻硬生生被人折斷羽翼,散盡一身光芒,關在華麗的黃金籠里,成了媚主求寵的百靈,供人玩樂。
他怎麼敢的,他怎麼敢?!
他怎麼敢這樣對待她?!
他要殺了他,他要殺了他!!!
溫飛雪把骨節捏得咯咯作響,幾乎調動了全部的意志力,才堪堪忍住沒有直接衝上去,手刃了這個禽獸。
饒是如此,他還是被氣得眼前發黑,差點從牆頭上滑落下去。
燈光映不全一旁的白衣男子,晦暗不明的神情被主人隱藏在陰影里,只餘下一派溫和多情。
男子淡色的嘴唇開合,聲音清淡:「閣下未經允許,擅自偷窺別人家的私事,是否有些不妥?」
怎麼,還得知會你一聲再偷窺啊。
溫飛雪被發現,索性也不再繼續躲著,手臂一撐,翻身下牆,拿著紫霄護在了他師姐面前。
「那閣下私自綁架我洛隱門大師姐,是否更為不妥?」
冷冷的語調中隱含著滔天的怒氣,像一支搭在繃緊了的弦上的弓箭,似乎下一刻就會爆發。
「我與夫人兩情相悅,如今種種只是情趣。素塵仙尊怎麼能血口噴人呢?」
男子的眼珠轉了轉,從溫飛雪身上挪開,重新落在金籠中的女子身上,含笑開口:「我說的對嗎,夫人?」
語氣里的威脅肆無忌憚。
燭火倏然跳動,光影搖曳在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頰之上,顯出幾分猙獰。恍惚間,竟然像一隻披著人皮的惡魔。
「本姑娘又不是腦子出了問題,怎麼會與你這種變態兩情相悅?」出乎白衣男子預料,武羲冷嗤一聲,毫不猶豫地說出了與約定相違背的回答,嫵媚的狐狸眼中竟然滲出些許莫名其妙的憐憫。
白衣男子臉上無懈可擊的面具出現一絲裂縫,語調愈發低沉下去:「羲兒,你師弟果真出類拔萃,天資過人。這通身的氣勢,竟似乎把我這個大乘期都壓了下去。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尾音被刻意拉長,威脅更甚。
如果聽不到滿意的回答,惡魔將不再耐於披著清麗的人皮,遮掩醜惡的原形。
——他將露出獠牙。
溫飛雪倏地看向他的領口,隨即沉默不語。只是握著劍的手指緊了緊,復又鬆開。
一時間,劍拔弩張的三人形成一種微妙的氛圍,周圍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寂靜。
武羲眼裡帶了些贊同,點頭:「你說的不錯,我師弟的確能把你壓下去。你能明白這一點,本姑娘很欣慰。那就賞你……」
說到這兒,武羲認認真真地想了想,說:「……那就賞你一具全屍吧。」
聽她那語氣,仿佛留全屍是什麼莫大的恩賜似的。
白衣男子被氣笑了:「羲兒,你對你這師弟還真是自信。」
他身為樂修,控制之術修真界鮮有人及。雖說劍修多半意志堅定更甚旁人,但就算是大乘期劍修,也有不少人在他手裡栽了跟頭,何況是這小小的化神期。
武羲卻問了一個似乎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知道我師弟在洛隱門當的是哪個峰頭的峰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