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了了推了推鼻樑上架著的無框眼鏡,瞥了提問的人一眼,程式性地說您這個問題我回去研究一下,等有結論了回復您。
培訓結束,那位好學的警員大步來到孟了了身邊,趁前排的領導還沒走,故意提高了些聲音:「您不加我個微信嗎?等您研究好了我的問題,好早點兒告訴我。」
果然,領導氣得拿起保溫杯就走了。
孟了了可不想摻和他們的內部角力,收了電腦就要走。
可警察叔叔卻真的調出了自己的二維碼讓孟了了掃:「我說真的。」
於是,孟了了看到了他的名字。
蔣天奇。
「孟……le le……?」蔣天奇也看到了孟了了的名字,差點樂出聲。
「liǎo,孟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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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了了寫完庭審報告,又重新通讀了一遍,才將它作為附件發給了客戶。
雞賊地,她特地將發送時間設定在凌晨兩點。
她不好,那誰也別想好。
辦公室還有幾個律師在加班,但他們都不怎麼熟,孟了了沒和他們打招呼,收拾了電腦離開了。
工作了幾年,同事、客戶、朋友,要麼是聯繫得越來越少,要麼就是儘量少聯繫。
孟了了覺得這事兒主要還是怪自己,她好像越來越不想和別人說話了,也越來越對任何事兒都提不起興趣了,越來越獨了。
她媽說,你交個男朋友就不這麼矯情了,結不結婚的無所謂,主要是不能讓激素水平降下來。
孟了了說媽,您激素水平這麼高,男朋友這麼多,才是我不想和任何人交往的根源。
她媽總是搖搖頭,說等你交男朋友了你會來謝我的。
紅燈亮了起來,孟了了慢慢停下車。
覺得車裡空調吹的風太過燥熱,她按下車窗,讓北京刺骨的冷風吹進車裡。
三兩行人從車前的斑馬線走過,孟了了發現他們都是自己走著,並沒有結伴或成群。
也是,都是這個點兒才下班的打工人,憑什麼擁有愛情。
冷不丁地,一個年輕男人神色緊張、滿頭大汗地從她車前躥過,一邊跑一邊扔著什麼,其中一個還飛進了孟了了的車裡。
她還沒反應過來那人朝她丟了什麼,又有幾個人一陣風似的呼啦啦追了過去,一邊喊著不許動,一邊喊著包抄。
喊得最起勁的正是她在分局見過的刺兒頭,蔣天奇。
突如其來的嘈雜讓孟了了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