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層層疊疊。除了紅牆綠瓦,天地陷入一片純白。
子初眨巴眨巴一雙純黑的眼珠,將頭顱緩緩枕在美婦人柔軟的肩上,忽然覺得自己好像……
忘了什麼。
是……什麼呢……
什麼呢……
子初懶懶打了個哈欠,懵懂的困頓的雙眸終究還是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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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霧籠罩的、依稀只有氤氨月光傾瀉的農舍內。
卻始終照不到窗台下隱匿的黑暗一角。
「小毒物……小毒物!」
「小毒物你醒醒啊!」
江鈴兒朝著那隱匿的黑暗一角,朝著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小毒物一聲比一聲嘹亮的高喊著,然而小毒物始終不為所動。
甚至眼皮也不曾抬一下,始終抱著自己的雙膝,頭一下又一下撞擊著牆壁,口中喃喃不知在說著什麼。
江鈴兒咬牙,扭頭怒罵濃霧中的火舞:
「你對他做了什麼!」
「在使毒這一塊兒上,老婆子我和老毒物公冶赤並無區別,天下無出其右。蠱毒蠱毒,在毒更在蠱。是蠱……亦是幻。」火舞一頓,笑紋猶如漣漪擴散在這張蒼老的面容上,緩緩道,「既是幻,無藥可救。他會被自己的恐懼蠶食殆盡,直至……死。」
話音剛落,江鈴兒瞳孔緊縮,下唇咬的血跡斑斑,猛地從地上縱身飛撲,一招「雷霆」打了過去!
火舞冷笑:「不自量力。」
手一揚,密密麻麻的尾後針向江鈴兒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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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好不容易止了下來。
漫天的銀光素裹中,一隻纖纖素手握著屬於孩童的圓潤的手指,一大一小兩人同執一支梅花枝,在厚雪上一筆一划寫下「子初」二字。
美婦人一面領著他寫著自己的名字,一面娓娓道:
「『進不入以離尤兮,退將復修吾初服』,這就是你名字的由來。意思是……」
美婦人話還沒說完,「初」字最後一道「撇」陡得好似一把匕首劃破雪地上規規整整的「子初」二字,此時的小毒物畢竟只是個六歲小孩兒,吃了愛吃的糕點零嘴,被美婦人禁錮懷裡寫了兩字已然到了極限,更不耐聽那些聽了幾百回的話,當即掙脫了美婦人的懷抱。
「初兒!」
可惜子初沒跑兩步就被一雙大手好似抓耗子一般,掐著咯吱窩舉到了頭頂,來人聲音低沉,佯怒道:
「說,還敢不敢氣你娘?」
來人像座山似的,他使勁兒看了,可因逆著光面容顯得模糊不清,但從其風流儀態也能看出來人儀表不凡。可即便知道來人是他爹,小糯米糰子仍嚇白了小臉,來人又逗了一句:
「『進不入以離尤兮』下一句是什麼?」
「退、退將復……復……」
「復什麼?」
男人面容好像氤氨著一團霧,小子初也就是小毒物越想仔細看越瞧著一片朦朧不清,周圍五彩斑斕,唯有他好似褪了色一般,只有一張唇口吐黑霧,萬分驚悚。小子初被嚇著了,嘴一扁,眼瞅著要哭了,看著肖似妻子面容的兒子雙眸倏然紅了,男人心腸也跟著軟了,頗有些手忙腳亂:
「哎別哭……爹還什麼都沒說……」
猛不丁小子初低頭在他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男人倒是不疼,順勢將孩童放了下來,小子初腳一落地便頭也不回的撒腿就跑,隨侍一旁的小丫鬟饒珠一愣,匆匆向男人施了一禮便追了過去:
「小少爺……小少爺慢點兒跑!」
男人頗有些懊喪的扶了扶額,側眸見一直沉默不語的美婦人眉間微蹙著,姣好的眉目籠著一層愁雲。
「怎麼了?」
美婦人秀雅的雙眉更皺緊一分,好像解不開的結:
「我是擔憂初兒的性子。初兒向來膽小,一句話就能白了臉。倘若日後被人欺負……」
「我的兒子誰敢欺辱了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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