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靜蘭輕輕一握將那「搶」來的槍折成兩段。
她把槍頭擲向葉聽晚,語氣發狠:「我做的都是對的。」
葉聽晚側身避開,身旁的土牆被槍頭戳出一個大洞,若是落在身上她也不必活了。
她斜睨了眼葉靜蘭,沒好氣道:「待分了家,你我再無半分關係!」
葉靜蘭渾不在意:「那你以後可要小心些,莫往我槍頭上撞。」
「……好。」葉聽晚聲音顫抖。
在葉靜蘭身上,她深刻理解何為「人之初,性本惡」,她有時都覺得葉靜蘭不是人,而是只不通人情毫無慈悲心的惡鬼。
她摔門進屋繼續看帳本,帳本上一串串冰冷的數字逐漸溫暖了她被葉靜蘭傷透的心。
「銀子好,靜蘭壞,以後我賺的每一文錢都不給她花,看都不給她看。」葉聽晚紅著眼眶對著帳本自說自話。
院內葉靜蘭丟掉手裡的半截槍然後跑了,徒留流箏一人站在原地嘆氣。
沒有人教她怎麽教養孩子,她也不懂該如何處理兩個孩子的關係,一直想著能將兩個孩子養活,教她們些防身的本事,以後不受人欺負就好。
誰料靜蘭從小霸道兇狠,這兩孩子根本處不成好姐妹,便將兩人分開教養。
如今兩人關係越來越差,流箏不奢求她們姐妹情深,互相扶持,只盼她們以後形同陌路也好過刀劍相向。
第5章 小槍仙馮爭
慕容無雙居住的院落就在侯府院落的隔壁,進入院落後她鬆了口氣,心情也輕鬆起來。
「小姐,方才葉小姐手裡拿著的長槍,就是寺廟剛剛丟失的吧?」銀竹自幼跟在慕容無雙身邊,養成了一副膽大心細的性子,她認出了那桿槍。
慕容無雙點頭,並告誡她:「閒話少提。」
「銀竹明白,難怪世家貴族都說永寧侯府是異類,不願與她們往來。我們今後也離她們遠點,免得被拖累。」
葉靜蘭貴為侯府千金,卻偷盜永濟寺佛像的武器,這種不著調的人還是離遠些好。
慕容無雙和銀竹想的一樣,好在今日一連兩次和葉靜蘭碰面,都在印證噩夢不是真的。
現在的葉靜蘭品性惡劣、為人粗狂無禮,和噩夢中正直善良、寬以待人的葉靜蘭全然不同。
這樣的葉靜蘭不會因為四皇男一句話就尋死覓活,更不會因此大病一場導致性情大變。
噩夢不會成真,推測出這一結論的慕容無雙釋然一笑。
今日天色已晚,日落前趕不回京城,她打算暫時在此處休息一夜。明日天一亮就回將軍府,此後和葉靜蘭再不見面,昨夜的噩夢就此徹底了結。
夜幕降臨,空中繁星閃爍,嘈雜無序的蟲鳴掩蓋了葉靜蘭的腳步聲。她翻上院牆,只見慕容無雙房裡的燭火已經熄滅。
她派侍衛去打聽了慕容無雙,這才知道慕容無雙的母親竟也是在二月初十逝世,和她母親的祭日是同年的同一天。
她的母親馮尋鈺死於十六年前,慕容無雙的母親也死於十六年前,那年她已滿一周歲,而慕容無雙才是個幾月大的嬰兒。
早些年間,慕容無雙都是跟隨父親去祖墳祭拜母親,直到五年前才開始來永濟寺供燈祈福。
這五年裡慕容無雙和她父親一起來永濟寺,兩人來去匆匆,沒和侯府的人遇見過。
唯有今年不同,慕容無雙的父親似乎在忙別的事務,顧不上此事,也不曉得派個侍衛保護慕容無雙,就讓她獨自來永濟寺為母親供燈祈福。
也不知平北將軍府出了什麽事,能讓她爹連這麽重要的祭日都抽不開身?
不過也有可能是她爹懶得再來祭拜亡妻。
「未來的皇子妃。」葉靜蘭想起流箏說的話。
慕容無雙她爹要將她許給窩囊廢七皇男,可噩夢裡慕容無雙選的不是七皇男,而是大皇男。
其實選來選去也沒區別,七皇男是窩囊廢,大皇男是殘廢。
葉靜蘭只好奇慕容無雙真的會同噩夢裡那樣,治好大皇男的殘疾,然後扶持他登上帝位嗎?
如今老男帝病弱得一副活不久的樣子,卻遲遲不願立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