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怕她,儘管來。」流箏的視線落在葉靜蘭的臉上,似是在透過她和另一個人對話。
葉靜蘭知道姨母這又是在看著她思念母親了,她上前握住流箏的手,說了幾句俏皮話逗得流箏破愁為喜。
過了會兒,葉靜蘭才問出心中的疑惑:「姨母,你和娘跟槍仙狂鶴有什麽淵源?」
流箏不想提及過去的事情,也不願和葉靜蘭說謊,便說:「你見到槍仙與她一戰,結局不論輸贏,你只要問她,她就會告訴你答案。」
「好。」
流箏不說,葉靜蘭也不追問,她拿起平沙槍繼續練槍,只學了兩遍的她已經能將這招平沙落雁舞得有模有樣了。
薄暮冥冥,天已昏黑。
葉靜蘭練槍練得如痴如狂竟忘了時辰,要不是流箏提醒她該用晚飯了,她怕是能不知疲倦地練到翌日天明。
「是有些餓了,聽晚回來了嗎?」葉靜蘭心想她即將離家外出,獨自一人闖蕩江湖。臨走前也該和姨母妹妹一起吃頓飯,把這件事告訴葉聽晚。
免得她走了之後,葉聽晚想她這個姐姐想得睡不著覺。
流箏聽了葉靜蘭一番相當自戀的話後,悠悠道:「聽晚是個生意人,只會想錢想到睡不著覺。」
聽晚和靜蘭都是流箏帶大的,她了解兩個孩子,她們一個習武成痴,一個為錢發狂。
靜蘭和聽晚兩姐妹也是這幾日關係才變好,感情算不上深厚,還達不到難捨難分的地步。
所以靜蘭不會因為捨不得聽晚,就不去闖蕩江湖。聽晚也不會因為仰慕姐姐,就拋下客滿樓的生意隨姐姐離開。
「我們倆在家吃吧,聽晚不會回來了,你臨走前記得去客滿樓和她說一聲就好。」
流箏斷定葉聽晚今夜乃至未來四天都會留在客滿樓里忙生意,是絕對不會回家看一眼的。
葉靜蘭一邊調侃姐妹情深不如金銀滿兜,一邊跟著流箏去膳堂用飯。
京城連續五日不設宵禁,西市的大小酒樓,飲食鋪子等日夜皆營,通宵達旦。
日光漸暗,客滿樓點亮燈籠燭火,整座樓宇燈燭熒煌,客來客往好不熱鬧。
慕容無雙和魏珂相約今夜在客滿樓相聚,魏珂提前到客滿樓訂下了二樓的雅間,等慕容無雙來赴約的時候,魏珂點的菜也已上齊。
「怎麽想到來一家新開的酒樓吃飯?」魏珂感嘆剛開業的客滿樓生意紅火,她排隊等了許久才等到二樓有雅間空下來。
慕容無雙在魏珂身邊坐下,望著滿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佳肴,笑道:「聽一個朋友說這家酒樓不錯,便想來嘗嘗。」
「味道聞起來確實不錯,我們邊吃邊說吧。」
魏珂給慕容無雙夾菜,慕容無雙受寵若驚地連說不用,稱她可以自己夾菜。
慕容無雙從小被教導要尊敬長輩,若與長輩同桌吃飯,她可以給長輩敬酒夾菜,萬萬不能讓長輩給她夾菜倒酒的。
慕容無雙推辭的這會兒功夫,魏珂已經給慕容無雙夾了滿滿一碗菜,她關心地捏了捏慕容無雙纖瘦的胳膊,道:「我早就想說了,你幼時多病才導致身體瘦弱,一定要多吃些肉菜,把身體養好比什麽都重要。」
眼看碗裡的菜已經堆到冒尖了,慕容無雙顧不得用餐時的禮儀,直接將碗搶過來,拿到嘴邊扒拉兩口:「魏老闆,夠了。」
魏珂盯著慕容無雙將碗裡小山似的肉菜塞進嘴裡,這才滿意地收回筷子。
「殺害搗衣巷男官兵的『兇手』已經安排妥當,明日他們就會在牢獄裡畏罪自殺。」
慕容無雙成了自己人,魏珂很爽快地調動京城裡的北延國細作幫慕容無雙善後。
她來客滿樓之前還將慕容無雙歸順的消息送了出去,太子殿下收到消息後一定會很高興,她的麾下多了一名神機妙算的少年謀士。
慕容無雙放下碗想要道謝,魏珂攔住她,示意她認真吃飯不必說話。
等到慕容無雙把碗裡的飯菜解決得差不多了,魏珂才說起第二件事:「你爹的死期安排在何時?」
客滿樓的飯菜著實好吃,慕容無雙放下碗後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她喝了口茶解膩。
回道:「明日『兇手』畏罪自殺,父親決定親自去牢里詢問情況,路上被蕭牧舟的『同黨』殺害。這個計劃您覺得如何?」
魏珂覺得沒問題,眾所周知,蕭牧舟意圖謀反,是名膽大包天的男反賊。他人不在京城,把殺人的罪名扣在他身上,他又不會跳出來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