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把脈。」應無雙邊寫邊說。
明笑天啞了聲卻沒收回手,應無雙放下筆再度探上她的手腕:「明前輩可能讓自己體內的真氣逆行?」
「逆行真氣會傷及身體,你這孩子豈能拿活人練手?」狂鶴心生不悅,光是走火入魔的閻婆就夠讓人心煩了。現在應無雙還要添亂,萬一明笑天也受了內傷該如何是好?
「無礙,我不會讓自己受傷。」明笑天示意狂鶴不必擔心,她閉上眼睛調息內功,讓體內順行的真氣逆著經脈運轉。
應無雙不敢耽誤分毫,凝神屏氣地感受明笑天脈象的變化,平穩的脈象在真氣逆行後變得紊亂,正如閻婆的脈象一般。
半刻鐘後,應無雙挪開手說道:「可以了,明前輩。」
明笑天仍未睜開眼,她將雙手放在丹田慢慢呼出一口氣,打亂內息輕而易舉,但要將紊亂的內息調理正常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應無雙提筆蘸墨,目光凝視著眼前的紙張,卻遲遲不願落筆。她眉頭微皺,神情專注,腦海中思緒翻湧,各種病症、脈象和醫治之法在腦海中交織。她必須足夠謹慎,反覆斟酌她剛才摸出的脈象,直到思緒清明才能動筆。
許久之後,明笑天都已調理好了內息,應無雙也沒開始動筆。一直盯著她的狂鶴即將沒了耐心,她正要開口問話,應無雙終於將筆落在紙上,她只看得見自己手下的筆,仿佛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明笑天、狂鶴和馮爭安靜地坐在一旁,不敢出聲打擾她。
鐵畫銀鉤,剛柔並濟的字跡布滿整張紙,應無雙這才停下來,她看向狂鶴。
狂鶴被她看得心裡發毛,只聽她說:「狂鶴前輩,我能拿您練手嗎?」
在明笑天、應無雙以及馮爭三人的注視下,狂鶴慢騰騰地把手擺在桌上,她猜到應無雙這麽做的目的了。
為救閻婆,她義不容辭。
應無雙接連看完兩位前輩的脈象,總算摸出了真氣對脈象的影響。她拿著寫滿了字的兩張紙回到自己的房間併合上門,將之前畫的經脈xue位圖丟掉,開始重新畫圖。
狂鶴見應無雙關上了門,自嘲一笑:「我自小習武練功從未出過岔子,別說真氣逆行,就連腳都沒崴過!沒想到有朝一日我會被一個小輩拿著練手,真氣逆行可真不好受。」
話音剛落,狂鶴望向閻婆所在的房間,喃喃道:「原來閻婆這些年日日都受著這種折磨。」
明笑天說道:「還望應少俠能因此想出醫治閻婆的良策。」
眾人為閻婆的事情忙了一早上,肚裡空空如也,狂鶴跑到後廚讓廚子做了幾道菜端上來。應無雙和燕淼燕焱的飯菜則命人分別送到她們房中。
日落西山,該用晚飯的時候應無雙也沒從房間裡出來,燕淼燕焱也一直守在閻婆身邊寸步不離。
直到夜深人靜,眾人都回房歇下了,燕焱忽然衝出房間喊道:「閻婆前輩吐血了!」
明笑天和狂鶴的房門瞬間打開,兩人箭步如飛沖入房間,只見閻婆嘔出一口淤血,燕淼正艱難地將她扶起來,把她嘴邊的鮮血擦乾淨。
明笑天摸著閻婆的脈象,又掀開她的眼皮看了看,嘆道:「一天時間不到,閻婆體內的真氣就衝破了我們內力的壓制。這些真氣排斥我們的內力,現在我們的內力和她體內亂竄的真氣互相擠壓衝撞,閻婆的情況反而更糟了。」
狂鶴提議道:「要不然再送些內力進去,只要內力足夠多就能徹底壓住她體內的真氣。」
「不可,閻婆經脈受損承受不住如此多內力。」明笑天認為不妥。
「那怎麽辦?閻婆還能撐到三日後嗎?」狂鶴在床前來回踱步,一時間也想不出解決的法子。
明笑天放下閻婆的手,緩緩地搖了搖頭:「找根人參來為閻婆吊命,應該還能再撐一日。」
「你去長樂坊找陸懷,讓陸懷拿出她最好的人參。」狂鶴吩咐燕焱去取人參。
燕焱推開窗戶一躍而下,飛速趕往長樂坊。
燕淼跪坐在床邊,整個人仿佛丟了魂,就那麽呆愣愣地看著昏迷不醒的閻婆。
明笑天輕輕拍了下燕淼的背,然後走到窗邊等待燕焱回來,狂鶴沉默地跟著她一起守在窗邊。
屋內靜得只有大家的呼吸聲,忽然明笑天發覺燕淼的呼吸不對,她猛一回頭,被眼前一幕驚得說不出話。
燕淼割開手腕放血,試圖將血餵給閻婆,閻婆陷入昏迷張不開嘴,燕淼只好一手掰開閻婆的嘴,另一隻手還在滴滴答答地流血。
「住手!」明笑天衝過去將燕淼拉開,狂鶴見狀連忙從柜子里取出止血藥和紗布給燕淼包紮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