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無雙依然如實回答:「北疆百姓長期遭受你的剝削,朝廷賦稅又接連不斷地增加,她們的日子早就過不下去了。被逼上絕路的人都有可能造反,未必是應玉樹做的。」
「你就這麽直呼你娘的大名?」桑進忽然發現應無雙很少稱呼應玉樹為母親,這可真是奇怪。
「因為我們一直在說的都是平北將軍應玉樹,不是我應無雙的母親。」
在桑進面前強調自己和應玉樹的母子關係,沒有任何用處。該利用這層身份的時候,應無雙會不斷在眾人面前提起母親二字的。
桑進也懶得深究應無雙話里的深意,轉頭對著門外的侍衛吩咐道:「你們倆,把應無雙捆起來,帶著她跟我一同去校場。」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在四方鎮起義的人真是應玉樹,桑進率領的兩千破衣衛就指望不上了。到時候她只能用應無雙威脅應玉樹,好給自己留一條活路。
可要是起義之人並非應玉樹,事情就簡單多了。只需將那帶頭的反賊一舉擒獲,然後斬首示眾,以此殺雞儆猴,警告北疆其它城鎮裡蠢蠢欲動的那些人,讓她們知道反抗的下場。
桑進離開後,喬裝打扮的馮爭搶先進入房中,一個侍衛跟在她身後進來。
「無雙,是我。」馮爭來到床邊,沖應無雙眨了眨眼。
應無雙認出馮爭,對著另一個侍衛說道:「讓她帶著我即可,你回去吧。」
守在應無雙房間外面的侍衛都是葉未央的人,葉未央已經提前吩咐過這些人,讓她們聽從應無雙的安排。
那名侍衛沒有多問,默默退出房間,還細心地關上了門。
「你有沒有受傷?能走路嗎?我現在帶你離開,被收走的武器改日再回來拿,我們先逃出桑宅。」
馮爭一看應無雙身上只剩下一件單衣,就知道桑進搜過她的身了。
「我就知道你會來。」 應無雙嘴角微微上揚,帶著篤定的笑意,伸手戳了下馮爭臉上的人皮面具,然後從床墊下面拿出軟劍和梅花袖箭,「不用逃,今日你我便能打倒桑進,收服破衣衛。」
馮爭驚訝地看著應無雙手裡的武器,問道:「你策反了誰?」
「葉未央。」應無雙言簡意賅地回答。
「就一個葉未央?你怎麽能保證那兩千破衣衛都願意聽你指揮?桑進和她們可有十幾年的交情啊。」
馮爭滿心疑惑,雖然直覺告訴她這事一天之內不太可能辦成,但她還是想聽聽應無雙到底有什麽計劃。
「你負責打倒桑進,我負責收服破衣衛。」應無雙把梅花袖箭戴在手臂上,穿上葉未央為她準備的衣服,軟劍偽裝成腰帶藏在腰間。
「然後呢?」馮爭等了好半天也沒等到下文。
應無雙回道:「就這些,你現在帶我前往校場,路上我再跟你細說。」
「無雙,神鳳槍被桑進搶走了。」馮爭眼中閃過一絲懊惱,她猶豫地說道。
「我知道。」
應無雙不僅知道神鳳槍被桑進搶走了,還從葉未央那裡得知了馮爭對桑進放的狠話。
[回去告訴桑進,應無雙若有半分閃失,我要她項上人頭!]
無論是桑進還是葉未央,她們都理所當然地認為應無雙背後依仗的是平北將軍應玉樹。
可只有應無雙自己心裡清楚,她之所以能夠在這步步驚心的處境中無畏無懼,一半源於自己的醫術和計謀,一半來源於馮爭。
馮爭是她摯友,她一定會來救她。
應無雙指著馮爭腰間的環首刀說道:「你進門的時候我就看見了這柄刀,用溫越的刀打敗桑進才是上策。」
第168章 我要訴冤、認錯、報仇
東饒關的校場正是當年應玉樹用來練兵的地方,桑進帶領兩千破衣衛攻下北疆之後,依然將此處當做她們的訓練場所。
桑進心裡清楚,自己能在北疆站穩腳跟,靠的就是手中實打實的兵權。一旦失去了這兩千破衣衛精兵,就如同猛虎失去了利爪,再難震懾北疆那些心懷不軌的男官。
北疆的戰事早已平定,桑進也仍然照著應玉樹練兵的模式訓練她的破衣衛。只是沒有應玉樹當年訓練得那麽頻繁,每訓練一次,大家都能休息十天半月。
眼前的兩千士兵並不全是當年留下的破衣衛,自她在北疆稱將軍後,將近四百人實在厭倦了戎馬生涯,不願再繼續當兵打仗,領了些遣散銀錢後,便回家養傷,過上了安穩日子。
為了填補這四百人的空缺,桑進又招了四百年輕人進來,跟著老兵一起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