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閻王要你三更死,豈敢留你到五更。可現在,閻王不讓他死,他便要拖著這副殘破的身軀苟延殘喘。
劉治本以為這群人會給他一個痛快,不曾想燕淼還不想讓他這麽輕易死去。
淩亂的頭髮被人狠狠揪起,他被迫抬起頭,借著一閃而過的電光,終於看清了這座大殿以及大殿裡宛如閻羅惡鬼的三個人。
閻王一聲令下,聽她號令的惡鬼便立刻付諸行動。
「咯嘣」一聲,閻婆卸掉了他的下巴。施若素眼疾手快地將一顆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裡,藥丸順著滿嘴的鮮血,滑入咽喉,落進腹中。
揪著頭髮的手突然鬆開,劉治的腦袋重重砸在地上,五臟六腑像是燒著了一般。他的胸膛開始劇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動破舊的風箱,比起剛才的氣若遊絲,他現在的聲音越發有力,卻帶著無盡的痛苦與掙扎。
他依然跪在地上,看不到其她人一臉漠然的表情。很快,他被人粗暴地拖了出去,只在大殿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長串殷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髒東西被清理出去,殿內的三人坐在一起若無其事地閒聊。
「此番從劉治嘴中撬出不少東西,除卻藏劍山莊和平北將軍的事情,金烏教的下落也問了出來,我已將金烏教的消息傳給了明盟主。」閻婆說道。
「師傅要去哪?」
聽師傅的意思,是打算將金烏教的事情交給明盟主,自己不再插手。金烏教的功法被人掐頭去尾傳入中原,成了害人無數的邪功,師傅也深受其害。
可師傅卻不打算去金烏教一探究竟,定然是有別的事情要去做。
「留下來,不走了。」閻婆的語氣變得溫柔。
抵達邊南後沒多久,她就離開瞭望和城,跟著施若素一起四處追查劉治的下落。
仇恨蹉跎了她十六年,餘生她要為自己而活。現如今,沒什麽事情比自己的徒兒更重要。她該盡起師傅的責任,陪在燕淼身邊,將她的一身本事慢慢傳授給燕淼。
燕淼瞬間明白閻婆的意思,眼眶微微發熱,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好」字。
閻婆不善言辭,掏心窩子的話只能在心裡想想,要是讓嘴說出來,只怕舌頭說打結了都說不順。
她拍了下燕淼的肩膀,問道:「神武軍起義在即,你有何打算?」
談起正事,燕淼的神色瞬間恢復如常,不緊不慢道:「兩日後啟程,不惜一切代價攻下晉州。」
「晉州地形複雜,易守難攻,況且朝廷的大軍就駐紮在鄰近的信州。你這般著急行事,只怕一不小心就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困境。」閻婆擔憂道。
燕淼面無表情地從懷裡扯出一張人皮面具,她望著面具上的臉,回道:「師傅放心,不論傷亡多麽慘重,只要能攻進去,我和神武軍就會立於不敗之地。」
她說的不惜一切代價,並不需要她來付出任何代價。她以邕親王身份打的每一場仗,無論戰勝或是戰敗,贏的都是她們。
談話間,施若素不住地打量眼前的燕淼,數月未見,那個內斂話少的少年經歷戰場的淬鍊後,已經蛻變為能夠掌控戰局、主宰生死的大將軍。
「施前輩呢,也要留下來嗎?」燕淼目光灼灼,不等施若素回答就繼續說,「福州府是鐵礦富饒之地,坪山的銀砂儲量更是驚人,我想在那裡建一所專門打造兵器甲冑的冶鑄坊。可惜萬事俱備,卻遲遲找不到合適的工匠。」
邊南三城之中,打鐵鑄劍的男工匠並不在少數,其中甚至還有曾為朝廷鑄造兵器的皇家工匠。只是這些男人都不是燕淼想要的東風。
「想讓我給你打造兵器?好處呢?」施若素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因著連日奔波,她的臉都瘦了一圈。
自己還想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把這疲憊的身子調養調養。人一瘦,連力氣都跟著小了。
閻婆嘖了一聲:「燕淼是我徒兒,是你實打實的親師侄,怎麽還跟自家人談這些傷感情的東西?你個當長輩的,和晚輩見了這麽多次面,一次禮也沒送,現在有求於你,你還蹬鼻子上臉要起好處了。」
閻婆一向護短,以前在幽州的時候,她總會護著因為身形肥胖被同齡男孩嘲笑的施若素。現在,她也護短,為了幫自己徒兒,要讓施若素心甘情願地打白工。
「再親也要明算帳。」施若素小聲嘟囔,見閻婆抬起手,立馬縮起腦袋往後一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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