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燃的本質就是箱子裡的風。
刮進來的時候,箱子覺得她不請自來,刮出去的時候,箱子也不會感激她,因為其他風依然在往裡面涌。
但人活著爭口氣,梁燃忍了忍,還是問道:「如果我活著完成任務了呢?」
宋神愛理所當然道:「那這些都歸你啊,但你能活到那時候嗎?」
梁燃:「說不定可以。」
「說不定你……」
宋神愛不置可否地哼了聲,戴上耳塞,把她徹底無視了。
車內驟然變得安靜。
梁燃垂下眸,在心裡默默把沒說出口的話接上了。
…說不定你們還要靠我救。
*
荒原上的溫度並不適合儲存食物,所以吃午飯的時候,大家拿出的都是營養液。
巫若子想把蘋果塊分給梁燃一些,但梁燃拒絕了,她問了問對方關於第一位隨行研究員的事。
因為她解剖的異種恰巧關乎玄星小隊第二位隨行研究員的死,所以她知道得很清楚,但第一位是怎麼死的並沒有人提前告訴她。
而施如又提到那兩個研究員都是「自己作死」的,所以她比較好奇另外那個研究員的死法。
巫若子解釋道:「當時我們第一次執行任務嘛,任務很簡單,就是在荒原邊緣採集些植株的樣本,然後檢驗污染程度有沒有加深。你也知道,主城下達的任務是有數量規定的,多採集的部分我們可以額外換取積分,兌換些槍械藥品之類的東西。」
「那人想多換些積分,就擅自往深處走了,結果被一棵莖葉帶刺的變異株刺穿手套,傷到了手指,被寄生了。」
「他那會兒想要隱瞞,沒告訴我們,是我在回程途中發現的,隊長開的槍。」
巫若子的表情有些唏噓:「他不該掩瞞的。」
「如果不掩瞞,他的家人就不會受牽連…」
梁燃:「牽連?」
巫若子點頭:「每個人的死都會追溯死因,隊長本來想幫他瞞一下,但神愛覺得包庇也是犯罪,會縱容犯罪,於是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了總隊。消息傳出去後,就有人往那人的家門口潑髒東西,當街撕扯他孩子的衣服和頭髮,前陣子他孩子被迫離開了人才基地,去外城居住了,聽說過得很辛苦。」
梁燃:「季嬋和宋神愛的爭端是從那時候起的嗎?」
「我也不知道,好像剛見面就打起來了,我也記不太清了…」
說到這兒,巫若子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我們隊伍這樣子嚇到你了吧。」
梁燃搖了搖頭。
吃過午飯,車子駛過荒原中央,一個方形石頭立在荒原最中間的點上,上面刻著一個女人英姿颯爽的畫像,以及她的頭銜與名字。
常年的風吹日曬讓上面的文字有些模糊,但梁燃仔細去看,還是看清楚了。
——「基因變異試劑研發者之一,沈慈。」
梁燃知道這個人,畢竟是研究所的建立者,也是末世之初最偉大的一位研究員。
基因變異試劑剛研發出來的時候,基因變異者們尚未出現,等級法令也還沒有頒布,大家明面上還是平等的,誰的東西就是誰的,並且有各類報導和文章的留存。
所以哪怕沈慈後面注射試劑後,只成為了二等公民,但她的功績依然屬於她自己,誰都沒能完全搶走。
只是後來主城中央有意淡化了沈慈的功勞,更多的去強調她的團隊,反覆聲明這是一個團隊共同努力的結果。
但是從當年報導的隻言片語中,可以發現,基因變異試劑的大多難題都是沈慈攻克的,團隊在其中幫助的並不多。她是橫空出世的天才,對人類基因的研究超越了整個時代。
車子飛速駛過了石碑,梁燃眯著眼睛往後看,想再看一眼厲害的前輩。
結果她發現石碑後面還有字。
「這片……」
梁燃默念著,努力分辨那幾行已經磨平的文字,但因為車子已經駛出一段距離,再加上她現在的視力確實沒辦法看清又遠又小的文字,所以只來得及看清前兩個字。
梁燃轉回頭,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
下午的時候,施如加快了車速,荒原的風沙刮在車窗上,偶爾會有一兩輛裝甲車與他們擦肩而過,是從污染區執行完任務回來的獵殺者隊伍。
到了四點,梁燃已經可以隱約看到遠處的城市和群山輪廓,一般在這種眼前有了確定目標的情景下,人容易產生心理作用,就像是百米衝刺者忽然看到盡頭的紅線,會下意識加快速度,想要儘快碰觸,早點到達。&="&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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