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外城以後,我和我哥看什麼都新奇,他戴著可愛的毛絨帽子,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教會的神像圖,女神身後有無數長著翅膀小孩子,向她撲去,我哥就是最好看的那一個。」
「我從小就覺得,雖然我們是雙胞胎,但他長得比我好看。」
「他睫毛很長,臉頰天生就有些紅,白裡透紅,在大雪天仰著臉看人的時候,我都覺得他很過分,因為只要他這樣,我就會把自己的玩具給他玩,然後惱羞成怒一整晚。」
「那天我媽媽在談藥方價格的時候,把我和哥哥託付給了她的同事,我記得那天下雪了,她同事在帶的時候,看到路邊一些很好看的針織外套,想要給自己的孩子買,我和我哥就在她身後玩。」
「特別清晰的記憶我也沒有了,只記得那是個下坡,哥哥在那裡滑冰,然後收不住力,滑倒了一直往下滑,我就去追他,阿姨一邊讓我們不要跑,一邊裝手裡的衣服,然後刷積分,再抬頭,我們就都不見了。」
「地下城拍賣所是當年黑市弄出來的,會拍賣死去的異種,昂貴的收藏品,舊世界的古老真跡,後來有人給拍賣場許多積分,讓他們幫忙找好看的小孩子,那裡的人覺得外城的小孩丟了就丟了,不會有人耗費大量精力找他們,就算找到了,也無力對抗他們。」
「於是我和我哥就被抓進去了,通訊儀被扯下來丟在失蹤的地方。」
「本來他們是會先核對每個小孩的家庭的,畢竟有的外城孩子往上找,是能找到一等公民家屬的,甚至有的層級還很高,但他們從車窗里看到我哥了,太好看了,怕錯過就直接抓回去了。」
「後來的事就和文件上寫得差不多。」
隨月生語氣很隨意,像是說的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樣。
「他們先開始調…是這個詞吧,調教我哥。」
「我就在旁邊的籠子裡看,不看還不能,會被人打,逼著看,那時不止我哥,還有其他小孩子,男男女女,最大的十一二歲,最小的六七歲,有的人被打得不懂反抗了,不停朝籠子外笑,說以後只要吃得飽,他們每天都會好好跳舞,不回家了。」
「因為籠子裡有死去的異種,被當成裝飾物,我趁著那些人不注意,就用異種身上的倒刺把臉劃了,以防恢復得太快,我劃得很深,那些人就用棍子打我。」
「我那時太笨了,我其實應該劃得輕一點,讓傷口趕緊恢復,這樣他們就會發現我基因等級很高,會去調查我的父母,發現我媽厲害得要命,然後害怕得把我們都放走,不過也說不準,說不定這樣死的更快,直接被滅口扔出去。」
說到這兒,隨月生問梁燃:「你覺得會是哪種?」
梁燃想了想,回道:「後者。」
於是隨月生笑起來,他說道:「是吧。」
「可我哥是三等公民,臉劃到這種程度就不可能修復了,臉上會長滿疤,當時和我們一起被抓住的幾個小孩,看我這樣就沒人逼著脫衣服了,於是也學我。」
「但我哥不學。」
「他平時喜歡照鏡子,最愛聽別人說他比我長得更像母親,他朝那些人喊自己的媽媽是誰,會來救他出去,但我媽不愛我爸,於是最初沒特意公開自己有孩子,後來工作太忙,也就沒在意這件事了。」
「那群人查了資料,又拿我媽的照片比對我哥的臉,發現眉眼確實像,可也沒當回事。」
「畢竟相像的人很多,尤其是好看的人總有相似點,在這裡的小孩子每個都很好看,甚至有個小女孩長得也很像我媽,因為面部輪廓更柔和,她還要更像些。」
「那一晚,我哥被逼著做了很多事,買家過來了,特別喜歡他,甚至沒等他被教好,就帶走了他。」
「我媽媽已經來得很快了,很快很快了。」
「她是第二天早上找來的,距離我們被綁架不到十幾個小時,可我哥就是死了,被草率地埋在外城的一塊地里,我媽衝去的時候,買家還在埋他,我哥的手指還露在坑外。」
「那年我九歲,因為受到驚嚇和毆打,我媽一找來我就暈在她懷裡了,後來等我醒過來,我沒有了哥哥。」
梁燃下意識捏緊手指。
聽到現在,她好像是怎麼回事了,忽然都明白了。
隨月生笑了笑,放下了懷裡的貓,仰著頭,與站著的梁燃說道:「我媽生病了。」
「她把我哥忘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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