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句雖然穆謙沒明說,黎至清也猜了個大概,就是這安陽公主無甚才藝,這才臨時抱佛腳,學起箏來。眼見著年節將至,一手箏彈成這樣是無論如何也拿不出手的,也難怪心事重重。
「原來如此,奈何黎某雖然略同音律,但於這箏卻是一竅不通,恐怕愛莫能助。」
沒等穆謙開口,安陽公主直接道:「無妨,本也不是來尋辦法的,不過府中憋悶,想出來透口氣,你們玩便是,聽六哥說先生的棋藝甚佳,閒來無事,不妨咱們痛快殺上一盤?」
黎至清探尋似的瞧了穆謙一眼,似是在徵求意見,穆謙點了點頭,黎至清便欣然應允。
第一局下來,棋盤黑白子戰況膠著,安陽公主被激起了鬥志,眼見著勝利在望,最終卻是平局。
安陽公主不甘,衝著黎至清道:「再來一局!」
黎至清莞爾:「好。」
第二局,又是勝利在望時,棋局戛然而止,又是平局。
第三局,依舊是平局。
如此,安陽公主也咂摸出味來了,黎至清是有心相讓。難怪今晨與穆謙對弈時,發現穆謙的棋藝有了突飛猛進的提升,原來背後有個極厲害的先生指點。
「先生手段高明,安陽甘拜下風。」安陽公主也不矯情,大大方方承認了對方比自己強。
黎至清笑道:「平局而已,公主棋譜看得太雜,若是只依著一個布局研究,假以時日,必能提升不少。」
安陽公主點了點頭,目光掃到屋內那架箏上,瞬間眼神暗淡下來。
黎至清又道:「黎某幾年前曾去過北境,在臨近胡旗的幾個州,都流傳著一首箏曲名為《驅胡調》,節奏簡單明快,不知公主可知?」
安陽點了點頭,於箏前坐定彈了起來,剛開始幾節有些生澀,但因著重複節奏極多,越到後來漸入佳境。安陽彈完,瞬間明白黎至清的用意。
這曲子節奏重複性強,若是閉門練上十天半月,定然成型了。
安陽站起來斂衽一禮,「多謝先生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