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性命是性命,眾將士的性命也是性命,沒有什麼擔待不起的,沉戟兄不必多慮。」
肖珏以為穆謙是有別的想法,忙道:「殿下儘管放心,若是前線有任何閃失,末將願一力承擔,絕對不會傷及殿下分毫。若他日凱旋,殿下也當居首功。」
穆謙聽這意思,知道是肖珏想岔了,以為自己有心攬功,也懶得跟他解釋,夜深露重,穆謙只想趕緊回馬車裡休息,直接道:
「沉戟兄的意思,本王明白了,你且放心,本王不通兵勢,戰場之事自然以沉戟兄馬首是瞻。只要你恪盡職守,盡忠為國,不存二心,本王絕對不會在前線掣肘,沉戟兄儘管放開手腳與胡旗人一戰便是!」
「如此,就先謝過殿下了!」肖珏對著穆謙又是一禮。
「沒事了吧?那本王可要回車上睡覺了!」穆謙說著,打了個呵欠,轉頭就要回車上。
「殿下留步,還有一事。」
這肖珏怎麼還沒完沒了了!穆謙不禁心中暗罵,自己就不該這麼好說話,被這廝留在寒風中凍了得半個時辰了!
雖然心中不痛快,穆謙還是禮貌地駐足了,「嗯?」
肖珏面上有三分不好意思,「如今大軍行至冀州,冀州地靈人傑,行軍多取城外官道,繞城而行,所到之處難免荒涼。若是殿下有意,末將願遣一支小隊護著殿下穿城而過,一來途中往來行人眾多,熱鬧一些,再者也可領略當地風土人情。仔細算來,這行程與隨軍而行,也差不出一個月,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穆謙心思轉了幾轉,這明擺著是肖珏在給他開後門,讓他在行軍的路上藉機遊玩。監軍在行軍路上藉機出遊在大成也算不得新鮮事,眾將領為了讓監軍少整么蛾子,早已默認了這種行為,更有甚者主動為其提供便利。
穆謙這次既不是來跟將士們同甘共苦的,也不是來收買人心的,能舒舒服服地一路遊玩到北境,沒道理不應。穆謙剛要開口應下來,就聽肖珏又開口了:
「還有個不情之請,至清他如今病著——」
「本王不是允他進馬車休息了嗎?」沒等肖珏把話說完,穆謙就截住話頭。
「不是……至清如今的身體,若是隨著大軍一路奔赴前線,等到了北境,怕是半條命就沒了。如今借用了殿下的馬車,已經給殿下添了不少麻煩,末將想著一事不勞二主,能否請殿下帶他同行,等進了城,末將再差人給他制辦一輛馬車,不再給殿下添一絲麻煩……」
後面的話,穆謙完全沒心思再聽,心中不禁有些吃味。從前聽說肖珏為人正派,出身相府高門,極少對朝中顯貴阿諛奉承,難得見他主動討好獻媚,到頭來竟然是為了黎至清!
穆謙心中暗罵,你跟他很熟嗎?
「哼!」穆謙丟下一個鼻音,轉身走了,留下肖珏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沒明白這晉王殿下到底是什麼意思。
當然,穆謙不會拒絕肖珏的好意,更不會拒絕帶黎至清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