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穆謙聽明白了,感情黎至清這是柿子挑軟的捏呢!不過見他上前攙扶自己,面容也不似方才擔心,目的達到了,安下心來。
看著眉眼已經含了笑意的黎至清,穆謙突然開始奢望,若是沒有戰事,天下安定,百姓安居樂業,黎至清可以陪在自己身邊,一起玩笑鬥嘴,過著平穩的日子,該是多麼美好的事情。
想到此處,又低頭瞧見了自己身上的兩處新傷,心中惱火起來,若是胡旗人不那麼貪得無厭,若是沒有康成之盟,那自己怎麼會陷入疆場賭命的亂局中。
黎至清不知穆謙心中所思所慮,幫著他調整了一下靠墊的位置。穆謙這才緩過神來,開始聊正事:「這幾日同胡旗人交手,本王發現他們也不似肖沉戟及眾將所言那般行動有序,這是丟了突擊旗,連仗都不會打了?」
黎至清早已從出戰將領口中陸陸續續得知了這一事實,也將這幾日的疑惑和盤托出:
「照理說,平陵城易守難攻,當徐徐圖之。前些日子靠著突擊旗擾境,絞殺我方多名將領,大挫邊防軍銳氣,讓邊防軍有力難使,以這樣的思路,再磋磨邊防軍幾日,亂了軍心,平陵城必然守不住,這說明阿克善的戰術是得用的。如今雖然突擊旗沒了,照理說胡旗人也不至於亂了陣腳,除非發生了什麼事,咱們不得而知。」
「會是什麼呢?」穆謙面色凝重起來,「大家都覺得這次仗打得較從前容易不少,可本王心裡卻不踏實,而且這幾日阿克善都未露面,怕是在暗中謀劃著名什麼,就等給咱們重重一擊。」
黎至清一時之間想不到關竅所在,又將近日之事在腦中細細過著,想從其中尋得蛛絲馬跡,卻沒有頭緒。
兩人說著,軍醫已經為穆謙處理完胸前和胳膊上的傷,開始收拾藥箱。穆謙見狀,遞了個眼色給寒英,寒英心領神會,趕忙上前幫忙,然後提著藥箱親自將軍醫送出帳去。
穆謙抬起裹了厚厚一層紗布的左胳膊活動了兩下,雖有些痛楚,卻對行動阻礙不大。黎至清從一旁架子上取下穆謙的外袍,輕輕披在穆謙身上,動作不甚嫻熟,顯然伺候人的事,黎至清沒怎麼做過。
穆謙倒沒趁機占黎至清便宜,自顧整理起外袍,一邊穿還不忘思考當前的形勢,「有沒有這種可能,徐彪被拘有些日子了,沒了人給胡旗軍通風報信,突擊旗也折在了瓮城裡,他們才如此不堪一擊。」
黎至清點了點頭,「不無道理,不過一個徐彪也未必有這麼大能量。徐彪現下拘在何處?殿下可否准黎某見上一面,問他幾句。」
「當然,本王求之不得。」穆謙正說著,寒英送了軍醫回來,還順道遞給了穆謙一個信封。
穆謙接過一看,是京畿謝淳來的信,面上一喜,抬頭對黎至清道:「上次收到京畿的信,還是三個月前,肖玥來信告知,康王妃林氏為穆訣生了一對龍鳳胎。林氏孕中喪夫大慟病了一場,孩子出生時便帶了些弱症,一直被太醫精心照顧著,這次本王猜肯定是龍鳳胎病癒了,謝淳來報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