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彪說著,把匕首又往黎至清喉嚨上湊了湊,登時雪白的脖頸上出現一道紅痕,鮮血順著匕首流了下來。
穆謙見狀,心臟狠狠一疼,仿佛漏了一拍,「住手!有事好商量!」
穆謙對黎至清的在乎在徐彪意料之內,趁勢立馬道:「晉王殿下,明眼人都知道你看重黎先生,我可以不傷害他,但我要你一紙手令,特赦我離開北境。」
黎至清脖子上流下的血已經刺激到了穆謙,剛要答應,卻被輕飄飄一句話截住話頭,「團練糊塗了,團練是通敵之罪,若殿下赦了你,必將與你同罪。黎某不過區區謀士,連個一官半職都沒有,讓晉王殿下為了黎某下一紙手令,就算到了今上面前,今上有心回護,也是說不過去的。團練提這樣的要求,將殿下置於何地?」
黎至清雖然句句都對著徐彪,可意在提醒穆謙,不可答應。穆謙謀略是在晉王府內和來北境路上的棋局裡,被黎至清一點一點著意培養起來的,兩人雖不算心意完全相通,也算得上是十分默契,穆謙登時明白了黎至清的意思。可是,他也不能眼見著黎至清出事。
徐彪見穆謙猶豫起來,將摁著黎至清脖頸的手又緊了緊,衝著黎至清喝道:「你給老子閉嘴,你信不信老子真會殺了你?」
「當然信,團練連通敵之事都能做出來,殺區區黎某,又算得了什麼?」黎至清的話里波瀾不驚。
徐彪知道自己不能與黎至清廢話浪費時間,也知道當前能做主的只有穆謙,「殿下,老徐自知有罪,也不敢求你寬宥。不過,如果今天老徐不能活著從這裡走出去,那就只能拉個人陪著一起死了。殿下,我數三聲,你若不應,那咱們就只能魚死網破了!」
「一!」徐彪將手中的匕首又握得緊了一些!
「二!」徐彪面上已經出現了決絕的表情。
「三!」徐彪數完,小臂上青筋已經暴起,立刻手上施力,打算立刻匕首割了黎至清的喉管。
說時遲那時快,在徐彪動手的一剎,穆謙喊住了徐彪:「好!我答應你!」
「穆謙!」黎至清聞言立馬發出一聲輕喝,眸子裡都是不贊同。
穆謙朝著黎至清微微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對徐彪道:「徐彪,你賣國求榮,還想得本王一紙手令離開北境,簡直痴心妄想。不過,你守北境十幾載,本王念你也曾有功,今天可以放你走,但你傷了他,這筆帳來日本王一定跟你討回來!本王給你一日時間,這一日本王不會下令通緝你,至於邊防軍會不會有人主動捉拿你,這個本王管不了。一日之後,你就自求多福吧!」
「好!一言為定!」徐彪將當前局勢在腦中快速過了一遍,知道這是穆謙能夠給出的最大的讓步,轉頭又對一同前來的邊防軍首領道:「老李老趙,咱們一起同甘共苦十幾年,看在咱們這些年一起出生入死的份上,你們就放我一條生路吧;劉小子,有幾次你的命都是哥哥從戰場上撿回來的,這次,也該是你報答哥哥的時候了,放哥哥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