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清,這大晚上的,你欺負人家小丫頭做什麼!」
黎至清頓時哭笑不得,略顯無奈地瞧著穆謙,自己怎麼就欺負黎梨了?
日子久了,黎梨發現,在某些事情上,別人都拿黎至清沒辦法,只有穆謙仗著身份和厚臉皮,能強壓黎至清一二。下午穆謙耍脾氣時黎梨不在,不知道穆謙是黎至清受傷的始作俑者,只當抓到救星一般,立馬道:
「殿下你來評評理,我家公子硬撐著不上藥,你瞧他的腳給傷得!」
黎至清聽了這話,趕忙把藏在几案後穿著木屐的雙腳往後縮,他已經盥洗完畢,想著等這張圖畫完,就直接就寢,所以濯足後未再著鞋襪,這會兒一雙赤足展現在人前,頓覺有些失禮,腳趾無意識地蜷著。
穆謙低頭,見黎至清雪白的腳背上紅了一片,心中一疼,頓時後悔下午亂發脾氣,手上還沒個輕重,誤傷了黎至清。
穆謙是個行動派,提了榻邊的杌子,坐到黎至清身側,「抬腳!」
黎至清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瞧著穆謙,整個人僵住一動不動,直到被穆謙盯得發毛,才憋出一句,「殿下,這於禮不合!」
穆謙見他不配合,也不廢話,直接彎腰,伸手握住了黎至清的腳脖子,輕輕一捉,黎至清的腳脖子被捏了起來,「本王剛才在帳外聽到了,你怕男女授受不親嘛!沒關係,本王是男的!」
鬼使神差地,黎至清忘了掙扎,一條腿就這樣搭在了穆謙的雙膝上,「殿下…」
「這次是本王的不是,誤傷了至清。」穆謙說著,從前襟里掏出小瓷瓶,打開就要為黎至清上藥。
眼見著藥棉就要觸及肌膚,黎至清一把抓住穆謙的手臂,「殿下,黎某等下自己來。」
黎梨聽了,在一旁撇撇嘴,「公子你可算了吧,等會兒你會記得?」
被黎梨拆了台,黎至清略顯嗔怪地瞧了黎梨一眼,「等畫完圖,我會記得的…」
這話黎至清說得無甚底氣,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
「看來至清在阿梨姑娘這裡的信譽不大好啊!」穆謙說著,笑了起來,然後故作促狹道:「至清方才對上藥推三阻四,如今又這般死死抓著本王的手腕,該不是怕疼吧?」
這話極為有效,黎至清好面子,被穆謙無意間戳破心思,也顧不上跟他爭論合不合禮數的問題,立馬鬆手,嘴硬道:「怎…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