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不肯跟我走啊?」謝淳尷尷尬尬地接過信函,眼睛就沒離開被安頓在暖榻上的黎至清,「你怎麼連蒙汗藥都用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拐賣良家婦女呢。」
穆謙聽了這話,抬手作勢要扇謝淳,謝淳立馬識時務地閉嘴了。穆謙見狀,不再理他,又拿出另一封書信遞給寒英,「馬車到了永寧鎮,先送謝二公子與趙王世子匯合。京畿至清是不能去了,你護送他去西境,這信是本王給郭大帥的,務必把人和信一同送到郭大帥面前。」
「殿下!」寒英哭喪著臉接過信封,顯然還有話要說。
「昨夜定好的事,不許再多言了!」穆謙板著臉喝住寒英,又見他泫然欲泣的模樣,心下不忍,伸手拍了拍寒英的肩膀,「你和阿梨姑娘的事,本王和至清都知道,他會成全你們的。」
寒英聽了這話,心頭更添酸澀,死死攥住穆謙的袖子,他素來木訥,此刻萬般滋味在心頭,卻說不出來,只得喃喃地叫著「殿下」。
「這一路,無論至清跟你說什麼,你都不要聽,直接把人送到西境。阿梨只聽至清的,所以,等到她快醒時,你就把她捆起來,然後把嘴堵上,否則你制不住她。這是本王最後給你的命令,聽明白沒有。」穆謙難得循循善誘。
寒英紅著眼眶點了點頭。
穆謙欣慰一笑,跳下了馬車,對著駕車人打了個手勢,「去罷!」
待馬車駛出北境大營,躺在榻上的黎至清立馬睜開了雙眼,眼神清澈靈動,沒有半點被迷暈的跡象。
黎至清沒被蒙汗藥撂倒,本打算裝睡看看穆謙到底想做什麼,沒想到方才那些剖白,被一句不漏的收入耳中。
暖榻下首左右兩邊的座位,右邊躺了黎梨,左邊並排坐著謝淳和寒英。
謝淳擔心穆謙,這次來得匆忙,什麼打發時光的物件都沒帶,車外大雨瓢潑,為了防止雨潲進車內,車窗和車簾拉得死死的,連個風景也沒法看。
謝淳無聊的緊,大喇喇靠著車壁,眼神在車內瞎打量,他的座位靠近暖榻,一不小心就跟睜著鳳眸的黎至清來了個對視。黎至清眼神凜冽,駭得謝淳一怔。
「啊啊啊啊!你不是被迷暈了麼?這晉王的蒙汗藥,怎麼不頂事啊!」
寒英心憂穆謙安危,一直低著頭鬱鬱不樂,聽得謝淳叫喚,轉頭對上黎至清清亮的眸子,也被嚇了一個激靈,「黎……黎先生……你……」
雖然黎至清面上沒有多少波瀾,但此刻,寒英下意識覺得,黎先生在生悶氣。
黎至清從榻上坐直身子,冷冷地掃了謝淳和寒英一眼,起身從榻上下來,先來到黎梨身邊,仔細瞧了瞧她的情況,確認並無大礙只是睡著,瞬間鬆了一口氣,然後一把人抱起來放在榻上,把方才的薄毯仔細地蓋在了黎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