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至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喜歡一個人,分離時會想念,而且會牽腸掛肚,記掛那人安危。那穆謙去壩州那段日子,自己時不時就會想起他,生怕他有個好歹,那豈不是……
黎至清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立馬睜大了眼睛,然後使勁甩了甩腦袋,仿佛要把方才那一閃而過的想法甩出去。
黎至清冥思苦想,那日在晉王府與黎梨重逢時的畫面進入腦海,那時下丫頭抱著自己哭,對自己甚為掛念,黎至清又問,「剛從登州離開的那些日子,咱們分隔兩地,你想我麼?」
黎梨依舊脫口而出,「當然!剛分開那會兒,恨不得立馬趕到公子身邊去,後來找不到公子,可把我急壞了,就怕你出點什麼事。一直打聽不到你的消息,我愁得頭髮挑了好多根。」
黎至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笑著伸手摸了摸黎梨的髮髻,仿佛在安撫她那些時日的焦慮。黎梨敬自己如兄如父,並無半點男女私情,那說思暮想和擔心掛懷也並非只有相愛之人才會有,得出這樣的結論,黎至清長吁一口氣,瞬間輕鬆了不少。
黎梨瞧著黎至清這幅糾結的模樣,忍不住道:
「公子,我雖然也特別喜歡你,可我知道我對你的喜歡和對寒英不一樣,我瞧見夫人時,會因為有人能好好照顧你而高興,雖然我知道其實你並不喜歡夫人。但方才在清虛觀,我瞧見寒英給一個要去拜月華帝君的姑娘指路,我就特別生氣。這種感覺,我只在寒英身上有,旁人都沒有的。」
黎至清想了想,這段時日,自己仿佛並未因穆謙身邊有女子而生過氣,心中又稍稍安定下來。
可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北境軍中除了一個阿梨,再無其他女子,而當初讓把阿克善吊上城樓,他自己恐怕也分辨不清,到底是為著威懾胡旗軍的想法多些,還是泄私憤的情緒多些。
「公子。」黎梨瞧著黎至清的神色,見他並未生氣,這才大著膽子道:「咱們能不能不跟晉王回京畿,公子不要再去了好不好?」
素日裡自己做任何決定,黎梨都會乖巧地陪著,從來不會違逆,再加上黎梨已經同寒英互通心意,自己待在穆謙身邊,更有益於二人交往,,這會子黎梨能說這話,黎至清甚為好奇。
「怎麼了?」
黎梨垂下眼眸,悶悶道:「方才在清虛觀燒香,我求菩薩保佑公子京畿之行順利,可還沒上香,那香便斷了,一旁的小道士見了臉都白了,說不是好兆頭。」
黎至清「噗嗤」一聲笑起來,他素來持重,往日裡面上總掛著得體的微笑,像這般情緒外露並不多見,顯然被小丫頭的話逗得不輕,方要接話,又聽小丫頭開口了。
「而且,我覺得晉王殿下對你不懷好意,但凡有人靠你近些,他眼裡冒出來的光,就跟餓狼護食時眼中放出來的綠光一般,特別可怕!公子,你哪天該不會就被晉王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