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道長把符交還給穆謙,「並不不妥,好好收著便是,拿到此符,也算機緣。說來甚巧,老道有一師兄,此生只收了一徒,此徒天資極高,又專修四柱之術,窺得天機無數,還時常口無遮攔,以至於而立之年便鬚髮盡白,一副年命不永之相。師兄為保這位徒兒性命,為他畫此護身符,畫完便羽化登仙。前些年,這位師侄回觀,講起來,才知他在京畿世家裡收了一徒,並將畢生所學及符都傳了他。」
穆謙一聽,知道這符極為珍貴,也甚為得用,趕忙為黎至清系好,然後向智慧道長拱手道:
「這符既然這般有用,本王可否為至清也請一道?」
智慧道長笑著搖了搖頭,「山醫命相卜,老道專修醫術,於符篆之術並不通曉,如今清虛觀內的小輩們,科儀齋醮不過泛泛,再無老道的師兄那種精通符篆之術的道長了。」
第148章 裂隙(下)
黎至清看穆謙系平安符時小心翼翼地模樣,心中有些酸澀,想到容成業提到的,就算沒有這一身舊疾,也撐不過禎盈二十四年,穆謙這份心意,他怕是終究要辜負了!
黎至清有些懊惱應下了這份感情,若是自己沒有給穆謙回應,或許他還是京畿那個瀟灑恣意的少年,不會如現在這般患得患失。
或許容成業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黎至清抱著僥倖心理問道:
「敢問道長,可知容家公子的四柱之術如何?」
智慧道長略作沉吟,「聽老道那師侄所言,他金盆洗手不再批命時,那位容姓小徒四柱之術只得了他五分真傳,讓他很是遺憾,不過老道倒是覺得,以師侄的水平,有他五分真傳天下間已然數一數二了。」
「為什麼道長的師侄要金盆洗手,只是因著方才所說天機泄露太多?那若是瞧了不說呢?」穆謙聯想到容成業小時候的事,不免心中疑惑。
智慧道長笑道:「瞧了不說,自然無礙,只不過老道那師侄是個藏不住話的。他先時在登州安國侯府瞧見一個古怪八字,不知與那老侯爺說了什麼,沒多久人就瘋癲起來,清醒過後就不肯再瞧八字了,許是也怕自己管不住嘴。」
穆謙與智慧道長又就著此事閒聊了幾句,而黎至清卻沒再吭聲,他大約明白,容成業所言十有八九是準的。
從前的黎至清,從不將年命不永放在心上,只覺在有生之年能有功於社稷,能做到問心無愧,便足矣。可自從與穆謙互明心跡後,他便時不時生出愁緒,感慨時光易逝,此生太短,他當真捨不得就這樣拋下穆謙去了。
從靜室出來後,黎至清第一次在外面主動牽上了穆謙的手。
穆謙心中竊喜,也不避著人,大大方方的攬著黎至清的肩膀,與他慢慢地往回走,似是知道了黎至清心中所想,縱使已經難過不已 ,穆謙還是強撐著笑臉哄著眼前人。
「別怕阿豫,我在,會一直陪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