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清不願與本王交心,本王也不怪你。本王索性先拿出點誠意,想來樞密院上上下下你已經查過一遍,雖然里外官員難免德性有虧,但大節上絕不含糊,本王沒說錯吧?」
黎至清見穆詣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再顧左右而言他未免矯情,更何況他現在只查到六部,東府再往上那些堂官是否清白,他的確需要借力,不過他與穆詣初次交鋒,怕再像上次被肖瑜有意引導那樣掉到坑裡,故而留了個心眼,蹙眉道:
「殿下所指的大節是?」
「跟你說話可真累!」穆詣抱怨一句,然後自顧笑了起來,「比如通敵賣國!」
黎至清瞭然,「殿下所言不虛,樞密院雖算不得清白衙門,也做過些蠹國害民之事,但與外敵暗通款曲壞我大成根基之事,是沒有的。」
穆詣被「不算清白衙門」、「蠹國害民」這些詞氣得腦仁疼,雖然這是實情,但沒想到黎至清直白起來比打太極更氣人!
「你說話就不能客氣點嗎!老六跟你相處這麼久,沒給你氣出個病來,也是難得!本王告訴你,樞密院之所以乾乾淨淨,是因為本王決不許節制的衙門有人通敵!」
聽了前半句,黎至清忍不住腹誹:嫌含蓄的是你,嫌直白的也是你,如此善變,難不成就是《百草綱目》里所說的腦殘無藥可醫!
聽到後半句,黎至清自動忽視穆詣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言論,一下子抓住重點,朝中有人通敵之事,穆詣早就知曉!
「殿下如何得知朝中有人通敵?」
穆詣得意一笑,「因為禎盈十二年,胡旗人選中的人是本王,開出了讓人難以拒絕的條件!」
黎至清聞言一怔,「難以拒絕的條件」恐怕就是大成的帝位了!
「那殿下當時怎麼沒答應?」這帝位不正是你想要的麼?黎至清說完就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你當本王傻麼?」穆詣說著從几案後繞了出來,踱了幾步,娓娓道來:「本王以為胡旗人就此罷手,畢竟除了本王的母妃,其他后妃都出身諸州,沒資格做皇后。不過本王很快發現了不對勁,大成與胡旗乃是世仇,朝堂上竟然漸漸有了主和的聲音!直到禎盈十四年,胡旗南侵之戰,東府處處與本王掣肘,乃至危及前方戰事,本王才篤定,當年胡旗人遊說本王不成,轉而選擇了旁人,而且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