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郁相回京!」
「恭迎郁相回京!」
這次為著防止遇刺,他們選了上山的大路,自然離開時也要從山門下山,隨著距離山門越來越近,山呼海嘯之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遠遠地,黎豫就見到山路上布滿了禁軍士兵,旗幟蜿蜒飄搖,沿著長長的石階,根本看不到盡頭。黎豫定睛一看,那軍旗上乃是朱雀營的標誌,接著就看到一身輕鎧的肖珏護著肖瑜順著長階向著山門走來,而肖瑜手中捧著的,乃是一道明黃聖旨。
黎豫腳步一頓,聽著那震天的呼聲,腦中靈光一閃,邁開步子就往回跑,他片刻不敢耽擱,終於趕在肖瑜之前進了成仁的院落。
黎豫因著身體不適,許久不曾這般活動,等停了步子,只覺頭暈目眩、耳朵嗡鳴,胃中洶湧翻騰,猛咳一陣,恨不得把五臟六腑全咳出來,銀粟被這一變故嚇得不知所措,趕忙上前為黎豫順氣。
「無妨,門外候著。」黎豫顧不上應付銀粟,他努力平復了呼吸,並未再敲門,徑直闖入房中。
成仁正背對著黎豫,目光鎖定在那張京畿水道圖勘測圖上,聽到動靜也不回頭,「怎麼又回來了?」
「其實知道您在世的除了學生和師兄,還有太子!林相其實並非自甘墮落賣國求榮,而是心甘情願入了您的局是不是?」黎豫心中不甘,「穆訣也是棋子是不是?」
成仁並未轉身,「士為知己者死,鳥為奪食而亡,有什麼好奇怪的。」
黎豫又問,「那當年學生那篇策略,真的是因為師兄覺得好麼?那太子在您這十年的局中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是個尊師重道啟用恩師的學生?還是與您一起謀篇布局的棋手?」
「滾!」
惱羞成怒?那便八九不離十了!
黎豫看著成仁決絕的背影,再無奢望,毅然出了房門,「銀粟,咱們挑小路下山,避開肖家和禁軍。」
禎盈十九年八月,成禎帝駕崩,穆誠以太子之尊於靈前踐祚,翌日頒下新帝登基後的第一道聖旨,將流落在江湖的前同平章事郁弘毅迎回朝中,重新擔任因林氏獲罪而空出的相位一職,並全權主理新帝的登基大典。
朝野上下譁然,眾人皆知郁弘毅曾於禎盈八年在登州任上落水身亡,沒想到他還能起死回生!
坊間一時之間謠言四起,有傳聞說是郁相落水後,被一個農夫所救,後看破紅塵才隱遁道觀,新帝繼位後,得到消息,派了世家珠玉肖瑜三顧茅廬,才重新請了恩師出山;也有傳言,郁相是被成禎帝暗殺,太子顧念師生情誼才秘密將老師救下,直到登基,郁相才能重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