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豫臉色一白,想到肖瑜從暖閣出來後,一個不慎從台階上摔下來,受了不輕的傷,原來竟是受了成禎帝的高壓。
「以黎某對師兄品性的了解,這種事情,若非沒有必做不可的理由,他不會做的,那先帝給師兄的壓力到底是什麼?」
黎晗嗤笑一聲,「先帝給了若素兩條路,要麼讓你乖乖離開晉王,要麼就要你的命,你說若素能怎麼選?若非為著保你的命,他何至於承受著你的怨恨來算計你!」
「成瑾!夠了!」屋外傳來一聲輕喝,伴著這聲輕喝,肖瑜款步進了屋,看到咄咄逼人的黎晗和面色慘白的黎豫,不禁將劍眉擰成了疙瘩。
黎晗聞聲轉頭,看到了肖瑜面上的慍色,他罕見地沒搭理肖瑜,只瞪了黎豫一眼,冷道:「欠了你的人很多,但若素沒有,你好自為之。」
黎晗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廂房,依舊沒搭理肖瑜。
肖瑜無奈地嘆了口氣,眼下他顧不上黎晗,只能先走到黎豫的榻前,在榻邊的圓凳上坐下來,伸手摸了摸黎豫的額頭,見溫度正常,這才溫聲道:
「前些日子,是我不好,一直躲在紅葉寺避世,成瑾又小心眼些,才讓你受了不少委屈,現下既然晉王放你回京畿了,就好好養著吧。」
自打上次將黎豫和穆謙算計得離心離德,肖瑜因著心中愧疚,將自己一直封在紅葉寺內自省,直到新帝繼位,身邊實在需要用人,再加上郁弘毅對他多番開導,他才能壓下心中的負罪感,重新入仕。紅葉寺一別,他就再未見過黎豫,這次讓人把黎豫接回來,是存了補償之心。
黎豫在查明真相後,是有些怨肖瑜的,他一直覺得,肖瑜謙謙君子,就算為了太子,也斷不該用這些齷齪手段。方才聽了黎晗那一番話,他這才明白,肖瑜做這一切都是為著自己。
「師兄——」黎豫自知錯怪肖瑜,心中有些羞愧,「師兄上次從暖閣上摔下來,身子可大安了?」
肖瑜莞爾,「上次才說了你們厚道,怎麼又揪著這點糗事問個沒玩了。」
肖瑜表現得越輕鬆,黎豫心中越是難過,又道:「上次只以為師兄受了今上責難,沒想到卻是因著我,是我對不住師兄。」
肖瑜不想讓黎豫難受,故意逗他,「那上次拿康王之死誤導你,讓你和晉王生了嫌隙,此事不怪我了?」
黎豫一聽這話,立馬不樂意了,賭氣道:「還是怪的!」
這是回京後黎豫第一次見肖瑜,但不是肖瑜第一次見黎豫。剛到京畿時,肖瑜忙裡偷閒去見了黎豫一面,只不過那會兒他在馬車上睡著,肖瑜不忍打擾,便先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