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黎豫任由他抱著,然後伸出手緊緊地回抱住心力交瘁的心愛之人。
「阿豫……本王好累……你陪本王去睡一會兒好不好?」穆謙將頭埋在黎豫頸間,呢喃著,懇求著……
回了臥房,帷幕之下,兩人相擁而臥。
這次穆謙沒有把黎豫往懷裡攬,而是把胳膊搭上了黎豫的腰,把臉埋到人胸前,靜靜地沒有出聲。
平日裡咋咋呼呼的穆謙,傷到極致時,選擇了這樣一種落寞又平靜的方式來舔舐傷口,還好他並不孤獨,他身邊還有黎豫陪著。
黎豫輕輕撫摸著穆謙的背,感受著胸前的衣襟涼了又熱,熱了又涼。他知道這會兒什麼都是多餘的,穆謙只需要自己這樣靜靜地陪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穆謙用沙啞的嗓音道:
「阿豫,本王沒有母妃了。」
這一刻,兩個經歷坎坷互相扶持至今的可憐人,終於成了孤家寡人,他們之間除了彼此,一無所有!
*
冬日裡的午後,陽光和煦溫暖。穆誠不願辜負了這暖陽,一身簡裝來了演武場練習射箭,郁弘毅許久沒活動,便在穆誠盛情相邀下,身著大氅陪著。
一箭出,中了箭靶,但脫離了紅心。
穆誠倒不氣餒,又取了一支箭,一邊瞄準一邊道:「這次到底是朕操之過急了!」
郁弘毅明白他話中所指,誰也沒料到,不過敲打敲打肖珏,竟引出這後續一系列事情來。若非肖珏不死,肖道遠不會一病不起,肖玥不會膽子大到敢討一個罪婦,直接把肖瑜絆在了京畿動彈不得;另一方面,肖珏一去,連帶著安陽公主和喻氏都沒留住,喻氏一薨,朝廷就再沒理由把穆謙扣在京畿了。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更何況,這人的變數是最多的,陛下不必自責。」
「朕這箭術,跟穆謙是沒法比,也不知他是何時練出來的。聽聞肖珏的箭術也不錯。」穆誠說著,羽箭脫手,這次直接拖把。穆誠見狀,不羞不惱,只是笑著搖了搖頭,把弓掛在了一旁木架上,接過內侍遞上的帕子擦了擦手,才又感慨道:
「本來世家裡就沒幾個能帶兵的,肖珏,朕是真有些捨不得啊。至於穆謙,沒了靶子,不好把控了。朕聽說,他謝恩的摺子已經上來了?」
郁弘毅將穆誠的動作盡收眼底,仿佛又回到兒時穆誠讀書讀累了,他陪穆誠練習騎射的日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