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晗的面上已經沒了血色。
「你若真還要三分顏面,就隨若素師兄去了,黎某許你一間耳室隨葬。」黎豫說著,伸手朝寒英要過佩劍,然後遞到黎晗面前。
黎晗胸中激盪,一口鮮血徑直噴了出來,一把抽出了那把佩劍,咳道:「讓我隨葬若素,你可當真?」
黎豫點了點頭。
黎貝玉怕黎晗被黎豫激得當場了斷,趕忙一把抱住黎晗握劍的手臂,試圖把人勸醒,「家主,萬萬不可,登州尚有黎氏全族,皆仰仗您一人啊!」
黎貝玉的話讓黎晗遲疑起來,黎豫見人遲遲不肯動作,譏諷道:
「果然,面上情深,不過做做樣子罷了,簡直丟人現眼!放手!別髒了我寒大統領的佩劍。」
黎豫說著,伸手就要把劍拿回來。
黎晗見狀,一把推開黎貝玉,說時遲,那時快,眾人都以為黎晗下不去手,卻沒想到他竟一劍抹上了脖子。
哐當一聲,寶劍落地。
「家主——」黎貝玉和黎喜撲了上去,聲嘶力竭喚著。
寒英蹲下身,伸手探了探黎晗的鼻息和頸下脈搏,確認人已死,這才朝著黎豫點了點頭。
黎喜見狀,知道大勢已去,驚恐地看向黎豫。
黎豫幽幽道:「殉主可是件光彩的事。」
從前黎晗為惡,樁樁件件皆有黎喜助紂為虐,如今他知道在劫難逃,也從地上撿起寶劍抹了脖子。
一下子沒了兩條人命,黎貝玉急紅了眼,衝著黎豫吼道:
「你作何要逼死黎成瑾,他也是你的骨肉兄弟,你們都姓黎,都是登州黎氏的子孫。」
黎豫冷笑一聲,「黎某可當不起這句骨肉兄弟,前朝禎盈一十七年,家主函告四境,已將黎某從宗族除名。這也就罷了,他還趁著黎某精神不濟之時送來象谷散戕害,如今又口出狂悖之言羞辱穆謙,黎某隻迫他自裁,已經手下留情了!」
這樣的黎豫,讓黎貝玉脊背發涼,也讓他覺得極為陌生!
從前的黎豫絕不是這等心狠手辣之人,如今頃刻之間,便是兩條性命!
「黎至清!」黎貝玉這是第一次連名帶字稱呼黎豫,近乎用力吼道:
「你到底怎麼回事?自打虛無齋回來,你行止異常便罷了,現下竟還草菅人命,你真想當昏君遺臭萬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