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郭曄面上依舊冷若冰霜,「我聽說他把你也拘了,你不照樣能讓阿衍幫你逃出來找本帥求援,說到底,就是上心不上心罷了!行了,你別再求了,今日只罰八十軍棍,本帥已經手下留情了。」
這次郭曄親自監刑,掌刑的士兵不敢放水,數目不過五十,已經有一半人沒了動靜,直接暈死過去。掌刑的士兵不再敢下手,猶豫地看向郭曄。
「拿桶水來,潑醒了繼續!」郭曄絲毫不為所動。
黎貝玉知道郭曄動了真怒,怕是真要打死一兩個才肯罷休。他自打到了西境,就一直跟著黎豫,對黎豫的性子頗為了解,寬仁待下愛民如子,如今打死一兩個侍衛是小,若因著此事讓本就身心俱疲的黎豫再窩心起來,他真怕這人登時就撐不住了。只得攔在了提著水桶的士兵前頭,繼續勸:
「大帥,這些人跟隨主君,依令而行是為忠!況且卓濟是主君有名有份的徒弟,臨了放不下還交代了肖相照拂,您打死了他容易,回頭要是傷了主君的心,您去哪裡再賠給他個徒弟。」
「你少拿阿豫來壓我,莫說八十軍棍死不了人,縱使死了,本帥自己找主君請罪去!」郭曄在氣頭上,連稱呼也沒顧上計較。
黎貝玉還要再說什麼,緊閉的廂房的門開了。黎貝玉趕忙閉嘴,與郭曄、黎衍一起圍了上去。
智慧道長開門出來,鬚髮盡白的老者額頭已經起了一層薄汗,對著郭曄等人點了頭,「病情算是穩住了。」
郭曄剛要抬腿往裡走,被小黎衍拽住了袖子晃了晃,然後朝著院子裡看了一眼,郭曄瞭然,這才大發慈悲饒過了院子裡的人。
郭曄一行人湧入房內,衝著床榻而去,本以為黎豫醒了,卻沒想到人仍面色慘白的昏睡著。
「敢問道長,他怎麼還沒醒啊?」郭曄雖然對這些佛道之事嗤之以鼻,但對有真本事的,還是以禮相待,加之智慧道長曾多次於危難之間救黎豫性命,郭曄對他頗為敬重。
智慧道長上前輕輕翻了翻黎豫的眼皮,看了一下眼珠,而後才道:「方才從脈象上看,應是吃了些鎮靜安神的藥,約摸著不到一個時辰就能醒了。」
郭曄聞言,這才放下心來,搬了個繡墩坐到了床榻前。
黎貝玉聞言,心口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長吁一口,感覺整個人瞬間脫力,就近攤在了身側的黃花梨椅子上。
「雁之叔叔,坐沒坐相,不知道的還以為落水的是你呢!」黎衍知道自家爹爹沒事了,顧得上開玩笑了。奶聲奶氣的娃娃音讓眾人的目光短暫的從黎豫身上投向了黎貝玉。
黎貝玉也不惱,朝著黎衍伸開了雙臂,「過來!」
黎衍以為黎貝玉要抱他,沒有絲毫防備的跑了過去。
黎貝玉見黎衍跑近,把人攬進懷裡,兩手放在他肉呼呼的小臉上揉搓起來,「還敢說我,這不是讓我幫你做窗課的時候了!」
「放開!放開!」小黎衍不樂意了,掙扎著跑回玉絮身邊,衝著黎貝玉氣道:「你下手偷襲,非君子所為,你再這樣,我不同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