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跟周氏合作了?」
「合作算不上,但我想著,賣他們一個人情,日後等用得到他們的地方,有份人情債在手裡,總不是壞事。」
「所以呢?你想幹什麼?」
「我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答應周泊衍的要求。記住,你不是幫他做事,而是幫我做事。你幫我做一件見不得光的事,就算是上了我的賊船,跟我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只有這樣才能產生信任,日後我倆才能是一體。」時桐循循誘導,他眼中閃爍著瘋子似的光,或者說他本身就是個瘋子。
「不可能!」簡疏文當即拒絕,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時桐,道:「時桐,你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你什麼意思?」時桐臉一沉,「發現我是個瘋子,你後悔了?後悔對我好了?你他媽既然會後悔那一開始就別對我好啊!」
「我不會照你說的去做的。兩頭收錢、欺瞞客戶,違背職業道德,也違背我做人的原則。況且我答應了你一次,有了先例,以後你就會肆無忌憚地跟我提類似的要求!」
簡疏文後退一步,悲哀地看著時桐,此刻他覺得自己和時桐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喜歡你,時桐。我對你好,只是因為喜歡你,不是為了利益或者別的什麼東西。」簡疏文平靜地說,「但我現在……我發現你和我可能是兩條路上的人,我以後不想幫你做事了,咱們終止合作,所有關係都到此為止吧。」
時桐壓著怒意,壓迫感十足地開口:「你覺得你想走就能走?」
第26章 新油箱
夜晚,簡疏文臥室。
門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把簡疏文從回憶拉回現實。
簡疏文躡手躡腳地去關窗,生怕吵醒了時桐。關完窗後,他又躡手躡腳地回到了時桐身邊。
五個月前那次吵架,簡疏文說要跟時桐到此為止,當然,他沒有成功,因為時桐不讓他走,時桐威脅簡疏文說如果他敢走,就把他殺了,還要把他事務所里的人,陳非、張雙蕊都殺了,簡疏文還以為時桐說大話,直到時桐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槍,簡疏文這才妥協。
不過,房伊敏的案子簡疏文沒有妥協,他用以後對時桐絕對順從為籌碼,換來時桐不插手房伊敏的案子。
所以在時桐眼裡,他倆的關係是一個脅迫另一個的關係,如果當時時桐沒有拿出那把槍,簡疏文不可能繼續留在他身邊。
只有簡疏文知道自己當時是半推半就。簡疏文不是那種會被人輕易脅迫的人,時桐這夥人非法持槍,按簡疏文以前的脾氣,他早就跟警察暗中聯手了,怎麼可能真的被脅迫?
簡疏文是自願被時桐脅迫的,時桐逼他別走,他就不走,時桐逼他上床,他就上床,時桐以為簡疏文不情不願,只是被形勢所逼,殊不知一切正中簡疏文下懷。
簡疏文算是猜到了一點時桐的心思,時桐這人多疑,又或者說他表面強大實則內心缺乏安全感,你跟他說「我愛你」,他反而懷疑你別有用心,但如果你把主動權和掌控權給他,讓他覺得你怕他了、你被他抓住把柄了,他才放心。
簡疏文在時桐身邊躺下,雖然簡疏文動作很輕,但時桐依然醒了。
「我吵到你了嗎?」簡疏文輕聲問。
「簡疏文。」時桐像囈語一樣出聲,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懶洋洋的,「你靠我近點。」
「冷嗎?」
「不是。你靠我近點。或者你把燈開了。」
簡疏文依言把燈打開。
房間一亮,簡疏文看到時桐表情驚恐,嘴唇發白。
「怎麼了?」簡疏文連忙向時桐走過來。
時桐往前一撲,雙手勾住簡疏文的脖子,死死抱住了簡疏文,腦袋往簡疏文的懷裡鑽。
「我又夢到他們了……」時桐身體在抖。
「誰?」
「很多人。你別問。」
「好,我不問。」
這一晚兩人是開著燈睡的。
次日一早,時桐在佛龕前拜了拜,上了三炷香。
簡疏文正準備出門上班,走到玄關時,正在拜佛的時桐突然對簡疏文說:「一會你開車之前,先檢查一下油箱。」
時桐語氣淡定,像是隨口一說。簡疏文應了下來。
簡疏文走後,時桐手機響了,是時桐的手下敏重打來的電話。
時桐接電話,但他沒說話,聽對面怎麼說。
電話那頭的敏重說:「在油箱上鑽孔的小混混找到了,我們把他教訓了一頓,他說以後再也不敢了。」
「只教訓一個怎麼夠呢?」時桐一邊點香燭一邊慢悠悠地說,「把這條街上的都弄一弄,省得有不知死活的還敢收別人的錢來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