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疏文不解,問道:「可您不是說,編劇工作室里雇了很多寫手嗎?都已經雇這麼多寫手了,還有必要在外面買劇本嗎?」
孫子睿點點頭,「有,因為需求量太大了。那麼多影視劇要立項,哪怕是改編自小說的也要先把小說轉成劇本。大家都缺劇本,而大家去買劇本的時候,又不敢信任那些沒有名氣的編劇,都想跟有名氣的編劇工作室買本子,這就導致沒名氣的編劇賣不出本子,有名氣的編劇工作室就算養了很多寫手也依然寫不過來,於是就產生了這樣一條交易鏈——工作室從外面買其他人的本子回來改。」
聽到這裡,簡疏文聽明白了,「所以,《白日星星》是您寫的,然後賣給了鄭長臨的編劇工作室,鄭長臨改編後賣給了劇組,但只署了他自己的名,沒署您的名字?」
「他甚至連改編都不改編,他把我的劇本原封不動地賣出去,只署他一個人的名!」
「您想要回署名權?」簡疏文問。
「是。我只要署名權。」孫子睿一字一句道。
簡疏文接下了這單案子。
案子看起來並不複雜,雖然鄭長臨從孫子睿手中買下了《白日星星》劇本版權,但署名權屬於人身權,這一權利是不能轉讓的,哪怕著作權被轉讓了,原著作者的署名權也依然應該保留,孫子睿可以要回署名權。
簡疏文跟孫子睿溝通清楚了一些事情後,孫子睿先回去了。
簡疏文一看手錶,剛好到了下班時間,簡疏文伸了個懶腰,走向一旁正在整理數據的陳非,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說:「陳非,有個好消息,要不要聽?」
「要。」陳非看起來沒有一點驚喜也沒有一點好奇。
「我怕你工作辛苦,給你找了個幫手。下周一會有個實習生來報導,他是方合大學大三的學生,讀法律的,我的直系學弟,專業對口。」簡疏文笑著說。
陳非整理數據的手一頓,他看起來一點也不高興,反而有些生氣。
「我不需要幫手。」陳非板著臉說,「事務所的活我忙得過來。」
「你別逞強啊。」簡疏文說,「你經常到了晚上還留在事務所,別人看見了,會說我是黑心老闆虐待員工的。我接了那麼多勞動糾紛的案子,天天罵那些黑心老闆,我自己總不能言行不一啊。」
「你就說我是自願的,沒人罵你。」陳非依舊板著臉。
「黑心老闆哪個不說員工加班是自願?」
「他們是假自願,我是真自願,不行嗎?」陳非語氣很沖,好像真的生氣了。
陳非放下數據,轉過身拿起抹布開始擦桌子。
簡疏文在陳非身後追,邊追邊說:「陳非,我是在幫你減輕負擔,你耍哪門子脾氣?」
陳非一甩抹布,說道:「減輕負擔?這算哪門子減輕負擔?方合大學又怎樣?就算他是方合大學的,那也只是一個在校的大三學生。一個沒有經驗的實習生,來了不得樣樣都手柄手教啊?這不就是帶小孩嗎?帶小孩算哪門子減輕負擔?再說,他大三,學校是不是還有一堆事?是不是得三天兩頭請假?」
「你別先入為主啊。」簡疏文苦口婆心道,「我也是大三出去實習的,幹得可好了,前輩們都很喜歡我。」
陳非聽了臉更黑了。
簡疏文無奈,「你到底犯的哪門子倔……」
「簡律!」張雙蕊突然打斷他,「您家裡那位來了。」
簡疏文這才發現,時桐站在門口。
時桐朝簡疏文使了使眼色,然後走出去了,簡疏文迅速收拾好東西,跟著時桐出了門。
時桐今天穿著中式,沒戴他那個巨大的翡翠玉牌,而是換了個低調的葫蘆小件。
時桐把手縮在袖子裡,慢悠悠地對簡疏文說:「一個下屬,也敢這麼跟你使臉色?你是真不會御下啊。」
「我跟陳非是朋友,沒有什麼御不御的。」簡疏文滿不在乎地說。
簡疏文和時桐走出事務所,簡疏文看到一輛黑色加長版轎車停在事務所門口,時桐的下屬敏重站在車外,為兩人打開車門。
「你這是知道我把車送去修了,特地接我來了?」簡疏文衝著時桐笑吟吟地說。
「上車吧。」時桐道,「陪我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