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盈清了清嗓子,&ldquo有日子沒見到慎兒和玄芝了,最近功課怎麼樣?&rdquo
&ldquo回陛下,妾昨日考校他們的學問,皆有進益。&rdquo
&ldquo好,&rdquo李盈點點頭,&ldquo你教得很好。&rdquo
頓了頓,他又道:&ldquo想來也是因為之前在王府,趙泊容給打的底子厚實。&rdquo
楊氏眉眼一跳,笑道:&ldquo是啊,慎兒常和我提起女史呢。&rdquo
她餘光觀察著對面,&ldquo趙氏若能繼續教導慎兒和玄芝,他們必定高興,我也能省不少心。&rdquo
李盈看過來,&ldquo她總不能進宮吧?&rdquo
&ldquo陛下是天子,難道這種小事還做不得主嗎?進宮教導親王和公主,也不算辱沒女史吧?&rdquo
李盈長臂越過食案,握住妻子一手,&ldquo依你之見,她該以何身份進宮?&rdquo
楊氏伸出另一隻手回握,柔聲道:&ldquo此乃陛下聖心獨裁之事,妾不敢妄言。&rdquo
弘業帝走後,楊氏立刻釋了笑意。
老嫗指揮著宮女換上熱氣騰騰的飯菜,一邊布菜,一邊問:&ldquo皇后,您怎麼能同意那女子進宮呢?&rdquo語氣中不乏不滿和無奈。
楊後拾筷用飯,隨意道:&ldquo汝王的三歲生辰快到了吧?&rdquo
&ldquo是,劉才人那邊已經忙活起來了。&rdquo
&ldquo聖人子嗣單薄,太后對這三個孩子都喜歡得緊,劉才人的位份也該提一提了,汝王生辰,我們的禮不能輕了。&rdquo
&ldquo是,皇后放心,老奴早已著人備好了。&rdquo
楊氏點點頭,撿起身旁的彤卷掃了一眼,諷笑道:&ldquo昨夜,聖人又宿在拾翠殿?&rdquo
老嫗輕哼一聲,&ldquo就算日日留幸,也生不出孩子來。&rdquo
&ldquo她還年輕,以後的事可說不準,&rdquo楊氏放下彤卷,&ldquo還是早點解決為好。&rdquo
作者的話
實穎
作者
04-06
彤卷是皇帝留宿記錄。
第12章 追人
社日一整天,趙濯靈和晁丹跟著祭祀後的賽神隊伍跳社舞唱村歌,本來害羞戒備的鄉民在酒水的刺激下仿佛換了芯子,十足奔放。狂歡一直持續到夜晚,累了一天的人們回到場子上,席地而坐,吃肉喝酒,閒話家常。他二人也好久沒這麼忘形過,入夜後才感到疲憊,便就地小歇,倚著乾草堆,仰望遼闊夜空,手掌里托著酒碗,誰都不說話,各自沉靜在自己的世界中。場子上的人越來越少,趙父趙母也早就回莊子了。趙濯靈抖了抖玉壺,一滴酒也沒有了,遂嘆了口氣。晁丹側過頭,問:&ldquo怎麼了?&rdquo&ldquo同一片天,看的人卻全然不同。&rdquo&ldquo那又怎樣?&rdquo晁丹灌了口酒。她搖頭不語。晁丹指向遠處,&ldquo你看這些人,穿粗衣線履,平日吃頓葷的都難,還是拼命活著,難道社日這天能抵得了平時的辛苦?你和他們比,已經很是幸運,苦命人尚且掙扎,你何必長吁短嘆?&rdquo她仰倒在草堆上,嘆道:&ldquo各人有各人的苦,誰也躲不掉,今日不苦,明日也苦。&rdquo&ldquo那就別想了,凡事朝前看。把這碗酒喝了,回家睡一覺。&rdquo趙濯靈看了眼對方遞過來的酒碗,沒有接,而是站了起來,&ldquo真有些困了。&rdquo&ldquo回去吧。&rdquo晁丹站起來俯視她,左手叉著腰,右手伸了過去。趙濯靈笑了笑,遞出去右手,借力起身。&ldquo你有點像一個人。&rdquo&ldquo誰?&rdquo&ldquo你知道幽州都督、大將軍蕭恕嗎?&rdquo&ldquo有所耳聞,號稱天下第一猛將。&rdquo&ldquo他曾是揚州都督府長史,那時候先帝還是廣陵公主,被派到封地揚州,我與蕭恕常伴其左右。&rdquo晁丹邊走邊說:&ldquo難怪今上登基後,大將軍一直在遼東,未能回京。&rdquo趙濯靈搖了下頭,&ldquo是先帝的意思,讓他自請駐守邊關。&rdquo&ldquo此人識時務。&rdquo&ldquo你想去幽州嗎?&rdquo晁丹立住,&ldquo你什麼意思?&rdquo&ldquo如今,人們都說&lsquo寧為百夫長,不做一書生。&rsquo我可以寫封薦信給他,讓你掙一份前程。&rdquo&ldquo你要趕我走?&rdquo晁丹不悅,&ldquo你怕我賴著你不成?既如此,我明日就回京。&rdquo&ldquo我不是這個意思,&rdquo她溫言相勸,&ldquo你是商籍,沒有什麼大路可走,我只是想幫你。&rdquo晁丹臉色稍緩,彆扭道:&ldquo我無意從軍。&rdquo她捏了捏&hellip
社日一整天,趙濯靈和晁丹跟著祭祀後的賽神隊伍跳社舞唱村歌,本來害羞戒備的鄉民在酒水的刺激下仿佛換了芯子,十足奔放。狂歡一直持續到夜晚,累了一天的人們回到場子上,席地而坐,吃肉喝酒,閒話家常。
他二人也好久沒這麼忘形過,入夜後才感到疲憊,便就地小歇,倚著乾草堆,仰望遼闊夜空,手掌里托著酒碗,誰都不說話,各自沉靜在自己的世界中。
場子上的人越來越少,趙父趙母也早就回莊子了。
趙濯靈抖了抖玉壺,一滴酒也沒有了,遂嘆了口氣。
晁丹側過頭,問:&ldquo怎麼了?&rdquo
&ldquo同一片天,看的人卻全然不同。&rdquo
&ldquo那又怎樣?&rdquo晁丹灌了口酒。
她搖頭不語。
晁丹指向遠處,&ldquo你看這些人,穿粗衣線履,平日吃頓葷的都難,還是拼命活著,難道社日這天能抵得了平時的辛苦?你和他們比,已經很是幸運,苦命人尚且掙扎,你何必長吁短嘆?&rdquo
她仰倒在草堆上,嘆道:&ldquo各人有各人的苦,誰也躲不掉,今日不苦,明日也苦。&rdquo
&ldquo那就別想了,凡事朝前看。把這碗酒喝了,回家睡一覺。&rdquo
趙濯靈看了眼對方遞過來的酒碗,沒有接,而是站了起來,&ldquo真有些困了。&rdquo
&ldquo回去吧。&rdquo晁丹站起來俯視她,左手叉著腰,右手伸了過去。
趙濯靈笑了笑,遞出去右手,借力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