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過容音,國公府訂的桌位是五號,她讓我一定要選四號,這樣就可以與她挨著了。」
「咦,四號桌已經有了人,三哥,與她們換個位置吧。」
循聲望去,迎面走來一男一女。
男子年紀二十左右,高大俊美,腰杆挺直如標槍,頗有軍人之姿。
此人身穿一襲玄色華服,整個人看上去幹練又霸氣。
他身側的女子年紀大概十七八歲,膚色白晳,相貌美艷,穿著打扮更是金貴。
不用猜也知道,這二位出身不凡,定是來自哪戶豪門貴胄。
而那姑娘口中說的四號桌,正是姜歲歡此刻坐的位置。
抬頭瞟了那二人一眼,便收回視線,吃起九兒帶來的肉乾。
肉乾是九兒親手做的,軟硬適中,味道鮮美,也是最得姜歲歡喜愛的小零食之一。
「四號桌的,我們的座位是三號,互相換一下怎麼樣?」
開口說話的是那位姑娘。
言語間自帶一股優越感,說話的態度也略顯強勢。
仿佛她提了要求,別人就要無條件服從一樣。
姜歲歡充耳不聞,穩穩地坐在位置上吃著肉乾。
九兒提起茶壺將茶倒滿,阿忍坐在一旁幫自家小姐剝著乾果殼。
那姑娘大概沒想到這世上有人敢怠慢她,語氣變得跋扈幾分。
「跟你們說話呢,是沒聽到還是裝聽不見?」
九兒一把放下茶壺,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聽見又如何?裝聽不見又如何?位置是我家小姐用真金白銀訂來的,沒偷沒搶,沒犯著誰家王法吧?」
那女子被人挑釁了尊嚴,臉色微微變幻幾分。
「放肆,你可知道我是誰?」
九兒被氣笑了,「你是誰,與我家小姐有何關係?」
「你……」
「知瑤,求人辦事不得無禮。」
玄衣男子不輕不重地斥責一句,隨即將目光移到姜歲歡臉上。
僅這一眼,玄衣公子眼中便綻放出驚艷之色。
好一個容貌驚艷的漂亮姑娘。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姑娘,與母親年輕時倒有幾分相似之處。
「舍妹被家人寵慣得略顯驕縱,有得罪之處,還望姑娘不要見怪。」
男子口中說著客套之言,那高高在上的氣勢,絲毫沒把姜歲歡這主僕三人放在眼中。
「舍妹與國公府千金私交甚篤,兩人約好要挨著坐,沒想到位置被姑娘定了。」
「我們相府定的三號桌,與姑娘定的四號桌價位相同,調換一下並不吃虧。」
「若姑娘覺得這樣不妥,我們可以添些銀子,就當是對姑娘的補償。」
短短几句話,透露出兩大重要信息。
五號桌的主人來自國公府。
而他們兄妹來自相府。
無論國公府還是相府,在京城都占據著超然的地位。
但凡有點腦子的,都不敢挑戰兩大府邸的權威。
除非活得不耐煩。
這種來自權利的威脅,可比那位姑娘囂張的態度更具壓迫感。
聽到對方報出相府二字,姜歲歡果然施捨給對方一個打量的眼神。
九兒和阿忍也不約而同抬起眼眸,想要看看相府這位是什麼來頭。
方才那姑娘叫他三哥,如無意外,這人便是相府三公子姜雲霄。
據傳此人小小年紀便在軍中立下威名。
讓人肅然起敬的京軍三大營,也在此人管轄之內。
難怪姜歲歡第一眼便瞧出此人有軍人之態,身後竟藏著這樣的背景。
相府三公子姜雲霄,她血緣上的親三哥。
以這樣的方式與她見面,有點意思!
姜雲霄身邊的這位姑娘,十之八九就是相府假千金姜知瑤了。
「抱歉,我沒有調換座位的打算。」
姜歲歡沒興趣與至親相認,自然也不會為了這些素不相識的人來委屈自己。
她的不識抬舉,果然讓姜雲霄蹙起了眉頭。
「姑娘,不過就是一個座位。」
姜歲歡從容淡定地端起茶杯輕啜一口,「不過就是一個座位,公子何必咄咄相逼?」
姜知瑤氣得變了臉色,抓住兄長的衣袖告狀,「三哥,這人好生不識抬舉。」
九兒頓時不高興了。
「我家小姐怎麼就不識抬舉了?位置是我們花錢定的,讓是情分,不讓是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