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歡隔著牢門質問趙律,「都說大理寺辦事迅速又公正,今日一見才得知,原來所謂的迅速,是建立在屈打成招的基礎上啊。」
趙律沒想到,一個身陷囹圄的小女人,敢在這種環境下當眾挑釁他的威嚴。
而手臂即將被砸斷的高進,也強撐著氣力,朝對面牢房掃去一眼。
據他目前所了解到的信息是,對面關著一位小姑娘,十八歲,且今日還是她的生辰。
影影綽綽中,他看到一張精緻如玉的臉。
整個人看著嬌嬌氣氣,連說話的聲音也好聽得如出谷黃鸝。
就是膽子大了些,敢在大理寺這種地方招惹趙律這種酷吏。
事實也證明,姜歲歡的話,果然深深激怒了趙律。
他厲聲質問姜歲歡,「敢不敢將方才之言再說一遍?」
第96章 趙律的劫數終於來了
高進心裡「咯噔」一聲,為對面那小姑娘捏一把薄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趙律心胸狹窄,兇狠殘暴。
且他還有一個變態的嗜好,便是利用手中的權利,惡意折磨每一位犯人。
他似乎對犯人發出的慘叫聲。
犯人被折磨得越慘,他藏匿在眼底的興奮便越強烈。
落到今天這個下場,高進猜到自己已經廢了。
反正必死的結局無法改變,不想連累無辜之人吃他的掛落。
便趁趙律不注意時,偷偷沖姜歲歡搖搖頭。
提醒對方認清形勢,別為了他這個不相干的人,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
姜歲歡並未理會高進的提醒,她似笑非笑地看著趙律。
「莫說方才那番話再讓我說一遍,就算說十遍百遍千遍又如何?」
「聽聞神捕司的高大人是以與細作勾結的罪名被關進的大理寺。」
「我有點好奇,他一個負責抓小偷的,勾結細作幹什麼?」
高進再次審視姜歲歡。
他與這小姑娘素不相識,對方怎會知曉他的身份?又從何處得知他下獄的罪名?
趙律怒問:「大理寺辦案,何時輪到你一個犯人在此發問?」
姜歲歡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我只是提出合理質疑,你急什麼?」
「話又說回來,你們這些查案子的,第一步難道不是調查疑犯的作案動機?」
「神捕司的這位已經被你們抓來七八天,也嚴刑審了七八天,可否問出確鑿證據?」
趙律重重哼了一聲:「他與細作往來的書信,已經被人發現了。」
姜歲歡:「在何處發現?」
趙律:「自然是高府。」
姜歲歡:「高府哪裡?」
趙律:「書房。」
姜歲歡面帶譏諷,「高大人把罪證放在書房等著你們上門拿?」
趙律的怒火噌噌往上竄。
明明沒必要向一個犯人解釋這些,潛意識裡就是要與她辯個高下。
「他當然不可能將罪證放在書房等人上門搜,那些書信,都被他藏在機關暗閣處。」
姜歲歡拍手稱讚,「上門查找證據的人,這麼有針對性的直奔機關暗閣處,好厲害呀好厲害。」
趙律氣得變了臉色,「你什麼意思?」
姜歲歡仍是一臉無辜之色,「我什麼意思,長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吧。」
「大理寺連這麼明目張胆的栽贓陷害都無腦相信,我覺得這地方也沒有什麼存在價值。」
趙律正要大發雷霆,姜歲歡話鋒忽然一轉。
她陰測測地說:「你聽說左毅和孫德武這兩日相繼自殺了吧?」
有那麼一瞬間,趙律覺得胸口處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後背也滲出一層冷汗。
這小娘們什麼意思?
無緣無故,為何要提那兩個人?
想起來了,小娘們兒被關進大理寺的罪名,就是涉及謀殺那二位同僚。
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此女危險,切勿接近。
等等!他究竟在怕什麼?
他才是大理寺的官員,卻被一個犯人咄咄相逼到這個地步。
冷笑一聲,趙律說:「別妄想用迂迴的方式干擾我審犯人,高進的手臂,我今日必廢。」
隔著牢門,姜歲歡頑皮地沖他做了一個惡鬼掏心的動作。
「你辦案這樣毫無底線,小心被你害死的冤魂前來索命。」
趙律獰笑,「我從不相信世上有鬼魂。」
重新抬起手中的棍棒,快要砸下去時,被匆匆趕來的容瑾下令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