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鳳西爵又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姜歲歡莫名其妙提到金喜,難道是在意金喜那日自報家門時,說她是自己房中的貼身大丫鬟?
貼身丫鬟與主子之間發生床笫上的曖昧關係,在各大府邸並非什麼新鮮事。
就拿最讓母親厭惡的崔雪微來說,便是最典型的一個例子。
為了避免姜歲歡多想,鳳西爵忙不迭又解釋一句。
「皇城司公務繁瑣,我經常忙得連府都不回,自然沒太多機會與金喜打交道。」
「若非親耳聽到她口沒遮攔,我都不知道府上還養了一個刁鑽的奴才。」
「郡王府在調教下人這方面,規矩還是很森嚴的。」
「何況我這人在感情方面很講原則,要麼不愛,一旦被我愛上的,必然會用盡全力給對方尊重。」
姜歲歡越聽越不對味,「七哥,好端端的,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麼?」
說好兩人只做朋友,突然表忠心,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鳳西爵臉上的神情很認真,「同你說這些,是不想讓你心生誤會。我娘與武昌侯府的關係你知道吧。」
「她這輩子嫁過兩次,兩段婚姻都一言難盡。」
「追根溯源,與當年背刺她的婢女有很大關係。」
「我從我娘這兩段失敗的婚姻中得出結論,只有潔身自好不亂搞的男人,才不會把日子過得亂七八糟。」
「你看那武昌侯,府中納了一堆小妾,整日爭寵不斷,雞犬不寧。」
「要是沒有我娘的地位那撐著,偌大的武昌侯連個當家的主母都沒有。」
「但凡他當年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我娘也不會動用皇權資本,把武昌侯府禍禍成現在這個局面。」
「京城裡的人誰提到武昌侯府的時候不說一句,白瞎他年輕的時候長了一張還能看的臉,卻栽在一個婢女身上。」
「有武昌侯這個後爹給我做倒霉的榜樣,歲歲,我這輩子都不會犯與他相同的錯誤。」
姜歲歡:「……」
為了證明與金喜之間清清白白,鳳西爵真是一點也不介意把武昌侯拉出來做反面教材。
而他這副急吼吼表明立場的態度,也讓姜歲歡覺得很是有趣。
如果六年前沒有測出那步天機,兩人現在會是什麼關係?
不敢想,也不能想。
出了府門,鳳西爵目送姜歲歡上了馬車。
還不忘隔著車窗叮囑對方,「遇到棘手的麻煩一定派人來我府上送個信,別擅作主張,衝動行事。」
「京城不比其他地方,各種關係盤根錯節。」
「就算不為你自己的安危著想,也得為你的貓想一想,你也不希望你的貓有朝一日沒人管吧。」
姜歲歡沖鳳西爵揮揮手,「知道了知道了,外面天涼,快回去吧。」
鳳西爵還是不放心,攔著車,絮絮叨叨囑咐了一堆有的沒的。
直到姜歲歡眼淚汪汪地打起了哈欠,才依依不捨地放她離開。
殊不知,鳳西爵在郡王府門口送姜歲歡離開的這一幕,被守在不遠處的賀初雲盡收眼底。
如果不是無路可走,賀初雲也不會把求助的目光放在鳳西爵身上。
被郡王府管家拒之門外時,她整顆心都涼了半截。
還以為借著當年那段恩情,會讓鳳西爵對她另眼相看。
果然是她奢望了。
不甘心就這樣被打發走,便忍著冬日的寒風在外面等。
只要鳳西爵還在,就總有出府的時候,苦苦等候一個時辰,卻被她看到那麼驚悚的一幕。
從不與任何女子打交道的鳳西爵,竟會在府中招待嬌客。
因為距離有些遠,聽不清那二人之間都說了什麼。
但從兩人的神情和動作不難看出,鳳西爵與那姑娘之間極為親近,就連看對方的眼神,都充滿了化不開的濃濃寵溺。
直到姜歲歡的馬車消失在街頭,鳳西爵才要轉身回府。
卻聽不遠處傳來一道嬌弱的呼喚,「哥哥。」
循聲望去,鳳西爵看到了賀初雲。
寒風中,她身上穿的並不保暖,只披了一件薄薄的斗篷,雙頰在風中凍得通紅。
反觀鳳西爵,肩上披著厚厚的大氅,衣領和衣襟處都是柔軟厚重的貂毛。
比現在溫度再低幾分,也扛得住凍。
「你怎麼還在?」
鳳西爵眼中沒有絲毫憐惜之意,甚至對賀初雲會出現在這裡感到厭煩。
賀初雲鼓起勇氣走向鳳西爵,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眼中還盛滿了委屈的淚水。
「求哥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