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霄神色不自然地咳了一聲:「娘,您誤會了,我與大哥和二哥,從沒看您不順眼過。」
母親突然扣下來的這頂帽子,實在讓他們幾兄弟有點招架不住。
姜敘白從來都是眾人中最冷靜也是最淡漠的一個。
他看向躲在角落處不停掉眼淚的姜知瑤,出其不意地說道:
「金環大街,京城最繁華的一條街,無論白天還是晚上,行人都是最多的。」
「只要地痞無賴不自動尋死,不敢在這條街道興風作浪。」
「就算你點背遇到了,也不該往反方向跑,而是躲進珍寶閣尋求母親的幫助。」
「知瑤,我很好奇,明明有捷徑可以走,你為何偏要選一條歧路?」
「丞相府精心教養了你十八年,基本的是非與常識你應該不會不知道。」
「所以當時那種情況下,我不是很理解你為什麼偏要往一個男人懷裡撞?能告訴我理由嗎?」
姜敘白髮出的這句靈魂質問,把姜知瑤問得手足無措。
不愧是被她從小懼到大的二哥,不開口則矣,只要他開口,必然會把別人心中最隱秘的那個角落公之於眾。
這個問題,也引起姜家其他幾人的重視。
姜政言只顧著權衡朝廷利弊,忘了去分析事件本身。
第188章 魚兒自己上鉤了
印象中,姜知瑤並不是一個愚蠢的孩子。
就算在緊急情況下遇到危險,她也該在第一時間做出最有利於她的判斷。
當著街頭百姓的面往男人懷裡撲,這本身就透著一股不尋常。
何況那個男人,還是被姜知瑤心儀多年的鎮國公世子容瑾。
姜時安和姜雲霄也面帶疑慮地看向姜知瑤。
老二這番話說得雖然尖銳刻薄,卻直接擊中了事件本身。
是啊,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孩子,即使面臨危險時,也該懂得權衡利弊。
當街往一個男人懷裡撞,這根本不是姜知瑤能做出來的事。
何況那個男人,還是姜知瑤從小到大一直喜歡的。
很難不讓人懷疑她這一撞,是不是有故意的成分在裡面。
面對眾人投來的審判目光,姜知瑤哭著說:「我,我當時腦子裡一片空白,哪裡還有什麼判斷力。」
「而且那些人好可怕,他們就好像……就好像故意為了針對我而來。」
「二哥說得對,金環大街處處是人,正常情況下,地痞無賴怎麼敢在那條街上隨便鬧事。」
「可他們不但當街輕薄於我,還死死纏著我不肯放。」
說到此處,姜知瑤猛然起身。
「我想起來了,追著我跑的那些人,有一個是我認識的,就是姜歲歡身邊的那個叫九兒的婢女。」
「是她,一定是她指使那些無賴,想要毀了我的清白。」
這個謊,姜知瑤扯得毫無愧疚感。
回程的路上,她在腦海中復盤之前發生的事情,於是被她發現了華點,便是九兒。
她不知道九兒為什麼會出現在那條街。
但九兒的出現,卻讓她找到了一個背鍋俠。
姜知瑤振振有詞道:「從姜歲歡回到姜家直到現在,始終看我不順眼。」
「特別是兩天前,錦繡莊送了兩匹雲錦過來。」
「母親心疼我所有的貼身衣裳都被姜歲歡一把火燒了,便提議用那匹雲錦給我裁幾身新衣。」
「按規矩,這匹雲錦,是該送到姜歲歡的院子裡。」
「可母親偏疼我,把屬於姜歲歡的東西送給了我。」
「她對此一定非常記恨,才讓她的婢女收買那些地痞無賴,想要毀我清白以泄私仇。」
姜知瑤愈發覺得,九兒的出現,就是上天賜給她的一份大禮,讓她把這起事件的罪魁禍首轉嫁到姜歲歡身上。
姜時安不悅地皺起眉頭,「知瑤,你是不是誤解了什麼。那匹雲錦,歲歡無意與你爭奪。」
連送出去的一萬兩銀票都被人家如數退還,區區雲錦,未必入得了姜歲歡的眼。
何況姜歲歡也不像是為了一匹雲錦就搞這些不入流小動作的姑娘。
其實讓姜時安不能理解的是,既然母親要召開家庭會議,為何獨獨把姜歲歡給遺落在外。
今天這個場合,她應該把姜歲歡也請來才是。
母親召回了所有的兒子,唯獨沒叫姜歲歡,究竟是遺忘?還是故意?
姜知瑤對兄長一味偏袒姜歲歡的行為感到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