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當年她做事有姜歲歡一半果斷,也不會落得一個遠嫁和親的下場。
素芳在長公主身邊小聲問:「殿下,要不要過去幫個忙?我瞧那姜夫人,偏心偏得實在厲害。」
長公主搖搖頭,「歲歡剛剛朝我這邊使了個眼色,似乎不想讓我過去。」
出了這種事,長公主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當她想採取行動時,姜歲歡提前預判了她的動機,提醒她不要參與進這起事件。
先觀望看看,再伺機而動。
這邊的爭吵,不可避免的引起姜家父子四人的關注。
有同僚調侃,「姜大人,貴府兩位小姐,關係似乎不和睦啊。」
姜政言首先沒想到姜歲歡會在這樣的場合中動手打人。
更沒想到的是,姜知瑤賤性不改,一次又一次去招惹姜歲歡。
就在局面變得不可控制時,小太監突然在殿外高唱,「陛下駕到。」
元帝大駕光臨,眾人紛紛跪地行禮。
姜歲歡與姜知瑤之間爭吵的這段小插曲,不得不被迫終止。
很多人也都在偷偷猜測,對外稱病長達數月之久,元帝是不是就快不行了。
否則堂堂九五至尊,為什麼這麼久都不與臣子見面。
連朝政都被他甩給了姜政言。
最緊張的莫過於秦淮景。
終於要與陛下相見了嗎?
對於這位皇伯父,秦淮景實在沒什麼印象。
父親在世時,只是不受寵的庶出皇子,到死都沒能給自己混個爵位。
否則秦家也不會淪落到,明明是皇親國戚,卻窮得差點揭不開鍋的地步。
兩日前,宮中傳出小道消息,陛下病危,恐怕熬不過這個新年。
秦淮景沉寂已久的心忍不住又活絡起來。
元帝一死,說不定他就能被扶上皇位,好日子這不就來了麼。
可是,當伏跪在地的秦淮景看到元帝在一眾宮人的陪同下出現在太極殿時,整個腦子都是暈的。
元帝活著。
不僅活著,從他走路的氣場來看,似乎活得還很好。
心中有同樣疑慮的,可不僅僅是秦淮景,還包括朝中一眾文武官員。
「諸位愛卿都平身吧。」
元帝終於開了尊口,從聲音判斷,哪有半分生病的跡象。
起身後,秦淮景和蕭令儀都偷偷朝元帝的方向打量過去。
四十出頭的年紀,除了身形略顯清瘦一些,容貌竟是出奇的俊朗。
漸漸看清元帝的長相,秦淮景和蕭令儀同時想到了一個人,祈郡王鳳西爵。
不知是不是他們的錯覺,鳳西爵的眉眼輪廓,與元帝竟有六七分相似。
都說外甥像舅,這像得未免也太過了,說兩人是親生父子也不為過。
轉念一想,長得太像這件事也很好理解。
元帝與長公主是孿生姐弟。
一個娘胎出來的,又是孿生,長公主的兒子長得像元帝,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難怪祈郡王敢在京城橫著走,他不僅是長公主膝下的一根獨苗,對於沒兒子的元帝來說,鳳西爵也相當於他半個兒子。
想到此處,秦淮景心中無比吃味。
同樣都是皇親國戚,自己與鳳西爵在陛下面前的待遇竟是如此的天差地別。
真要按血脈來論,元帝對他應該更親近才是,畢竟兩人都姓秦。
可所有的好處,怎麼都讓鳳西爵給攬去了呢?
說到鳳西爵,今日這麼重要的場合,竟然不見他的身影。
他居然沒來?
秦淮景心中正納悶時,已經落座的元帝以一國之君的身份說了幾句場面話。
說話的時候,元帝的目光偶爾向姜歲歡這邊瞟了過來。
他似乎在觀察姜歲歡的反應。
姜歲歡當日的猜測並沒有錯,郡王府那個被她從閻王爺手中救回來的神秘男人,果然是大晉朝的皇帝。
她沒有露出除了敬畏之外的任何神情,完完全全把元帝當成了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而姜歲歡的這個反應,也讓元帝頗感意外。
不愧是被那個混球相中的姑娘,已經猜出了他的身份,還能表現得這麼沉穩,有點意思。
開場白說得差不多,元帝抬手示意眾人落座。
秦芷虞仔細觀察著主位上的元帝。
「父皇稱病在床數月有餘,不知龍體現在恢復幾何?」
她是真的沒想到,數月不見,元帝居然沒有被蠶絲藤給毒死。
他身體的毒被解了嗎?還是臨死之前的迴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