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歡開口說話時,現場漸漸變得鴉雀無聲。
她的聲音,帶著擊破人心的穿透力,讓人不自覺的便會對她生出敬畏。
只聽姜歲歡一字一句地說:「你我二人從成親那日直到現在,是否真的有過夫妻之實?」
不給秦淮景開口的機會,姜歲歡又追加一句:「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希望你對著上蒼髮個毒誓,敢有一句謊言,三天之內,家中必有至親暴斃。」
秦淮景臉色狠狠一變,「歲歡,你怎麼變得這樣狠毒?」
姜歲歡冷笑著反問:「只是讓你發個誓言,你心虛什麼?」
有那麼一瞬,秦淮景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姜歲歡卻不給他逃避的機會,「如果不敢當眾發誓,勸你還是免開尊口,別在丞相府門口編造是非。」
「畢竟謊言被揭穿的一刻,你不但會名譽掃地,說不定還是連累你的至親丟了性命。」
「或許別人對誓言毫無敬畏,在我心中,只要誓言被發出去,上天一定會聽到的。」
姜雲霄趁機挑釁,「秦淮景,你是不是害怕了?」
圍觀群眾中,自然也有一部分沒被收買的,純粹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過來吃瓜。
見秦淮景好像真的猶豫了,個個心中充滿了好奇。
「秦將軍,如果事實真如你所言,發下重誓又有何懼?」
「是啊秦將軍,你是血氣方剛的大男人,新婚夜當晚與剛入門的小妻子行夫妻之事,也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吧。」
在兩旁百姓的煽動下,秦淮景把心一橫,當眾說道:「我秦淮景對天發誓,今日若有半句謊言,定叫我全家至親不得好死。」
「而兩年前你我成親那晚,我和你,是行過房的。」
「歲歡,你已經被我占有過了,夫妻之實已經存在。」
「至於那份休夫書,如今看來就是個笑話。」
「就算鬧到陛下面前,你和我之間,也還是真正的夫妻。」
姜政言冷聲說道:「有沒有夫妻之實不重要,休夫書是否合法也不重要,只要我女兒不想與你再有關係,就算你捧著金山銀山來我相府,也休想把我女兒從這裡帶走。」
秦淮景反問:「姜相爺是對小婿有什麼不滿嗎?」
姜雲霄重重哼了一聲:「我們姜家可從來沒承認過你的身份。」
秦淮景當眾說:「這麼急著與我劃清界限,難道姜相爺和姜三公子已經為我妻子選到更合適的良婿了?」
姜雲霄恨得雙拳捏得咯咯直響。
秦淮景絲毫不懼,「我官位雖然不如二位,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就算相爺貴為當朝一品,也沒道理利用身份優勢破壞我與妻子的婚姻。」
姜歲歡輕嘆一聲:「秦淮景,你是不是剛剛死了兒子,受了打擊,患了臆症?」
「你現在的妻子不是蕭令儀麼,總想和我套近乎是怎麼回事?」
「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下,年前,我們的婚姻關係已經結束了。」
秦淮景急切道:「你是不是還要拿那份見鬼的休夫書來當說辭?」
說著,秦淮景把當初姜歲歡強行逼迫自己寫的那張休夫書拿出來並當眾展開。
「我再說一次,大晉朝的律法只承認放妻書,不承認休夫書。既然沒有休夫一說,你我之間就還是夫妻。」
姜歲歡笑了,「那你不如仔細看看,當日你親手簽屬的,究竟是放妻書,還是休夫書?」
第275章 一道響雷劈死你
此言一出,不但秦淮景怔住了,圍觀之人也聽出姜歲歡似乎話中有話。
姜雲霄一把從秦淮景手中奪過休書,只見上面明晃晃寫著三個大字:放妻書。
姜雲霄看到的同時,秦淮景也看到了。
「這怎麼可能?」
秦淮景奪回休書,仔仔細細看著裡面書寫的內容,每一個字,都是他親筆所寫,落款處還簽了名字,蓋了印章。
唯有放妻書三個字,根本不是他寫的。
仔細回想當日的場景,姜歲歡要求他書寫兩份休夫書。
抬頭三個字,是她自己提筆寫的。
裡面的內容,則是姜歲歡逼迫他一字一句寫出來的。
字字泣血,句句屈辱。
要不是為了逃避那十萬兩銀子的欠款,秦淮景絕不可能書寫這麼羞恥的東西。
從姜歲歡離開秦家直到現在,期間,秦淮景從未再打開過這份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