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一把勾起那婢女的下巴。
定睛觀瞧,那婢女的樣貌,與姜歲歡竟有五六分相似。
不知是哪位貴女壓制不住心中的詫異,脫口說道:「這個婢女,容貌生得與姜小姐實在太像了。」
其他貴女們也紛紛點頭。
「是挺像的,不但形似,還很神似。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與姜小姐一模一樣,她二人該不會有什麼血緣關係吧?」
「這樣的話可不能亂說,姜小姐是相府千金,而這婢女只是公主府的下人。身份地位天差地別,怎麼可能會有血緣?這世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貴女們七嘴八舌小聲議論,她們以為姜歲歡聽不到,卻偏要用姜歲歡能聽到的聲音故意讓她聽得到。
這一刻,姜歲歡什麼都懂了。
為了給她一個下馬威,秦芷虞使出的手段還真夠髒的。
九兒也狠狠皺起眉頭,心想,婢女這張與小姐過於相似的臉,分明就是通過化妝術刻意畫出來的,真以為她看不出來?
為了達到噁心小姐的目的,公主府這些雜碎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秦芷虞故意質問那個被嚇傻了的婢女,「賤婢,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東珠?」
婢女嚇得跪地搖頭,「借給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偷竊公主的財物。」
秦芷虞沖青黛使了個眼色,「搜她的身。」
一聲令下,青黛粗暴地撕破那婢女的衣襟。
也就那麼巧,衣襟敞開時,一顆圓潤飽滿大白東珠滾落而出。
有貴女驚呼:「這個婢女好大膽子,她果然偷了公主的財物。」
其餘貴女也跟著附和,紛紛斥責那婢女手腳不乾淨。
姜歲歡:「……」
夸早了!
還以為秦芷虞的段位有多高,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就算做局,這局做得也太隨意了些。
珠子滾落出來時,婢女嚇得連連磕頭。
「公主饒命,是奴婢對這顆東珠心生貪念,一時鬼迷心竅,才斗膽把珠子藏在身上。奴婢知錯,求公主殿下饒奴婢一命。」
婢女頂著一張與姜歲歡有五分相似的面孔,故意像狗一樣跪在那裡砰砰磕頭。
秦芷虞似笑非笑地看向姜歲歡。
「真是讓姜小姐白白看了一場笑話,有些人啊,手腳天生不乾淨,最喜歡偷雞摸狗,幹些不勞而獲的勾當,這種將別人財物據為己有的卑鄙行為,著實可氣又可恨。」
「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姜小姐,不如你來說說,財物被這種下賤東西偷了去,她應該受到什麼懲罰?」
姜歲歡豈會看不出秦芷虞故意利用此人在指桑罵槐。
她氣定神閒地笑了笑,「我一個外人,哪有資格對公主府的事情指手畫腳,公主似乎是問錯了人。不過話又說回來……」
姜歲歡輕輕晃動著杯中的茶水,「公主府內財帛無數,為何她不去偷別的東西,偏要偷公主殿下準備送給我的東西?」
「是她貪念太重?還是有人故意指使?公主可要審問清楚了。」
被姜歲歡當眾噎了幾句,秦芷虞臉色變得陰鬱,問那婢女,「你這賤婢,叫什麼名字?」
婢女伏跪在地上自報家門,「奴婢,奴婢賤名叫歡歡。」
頂著一張與姜歲歡相似的臉,姿態卑微地跪在地上,就連名字都離不開一個歡字。
秦芷虞嗤笑一聲:「歡歡,果然是個狗奴才,連名字都像極了一條狗。」
似笑非笑地看向姜歲歡,秦芷虞故作詫異道:「哎呀,我忘了,姜小姐的名字中,也有一個歡字。你可不要誤會啊,被我罵的那條狗,可不是你姜小姐。」
姜歲歡面色不變,甚至還從容地喝了口茶。
「世間文字統共就只有那麼些,取名時發生重複也不算稀奇。」
「不瞞公主,若干年前,有人將一隻王八當做禮物送給我,說是給我熬湯用的。」
「那王八的外觀甚是花哨,王八殼居然是紫色的。」
「在水裡游的速度比魚還快,我那時就給這王八起了個名,叫紫魚兒。」
「本想當成個寵物養在身邊,哪曾想,這王八的性子不甚討喜,總是嘰嘰歪歪發出怪叫。」
「於是我啊,就把這紫魚兒從它的王八殼子裡掏出來,剁吧剁吧,扔在沸水中將它燉了。」
「如今回想,那鍋用紫魚兒熬出來的王八湯,味道甚是不錯呢。」
品了品杯中茶水的味道,姜歲歡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
「當然,王八湯再美,也不及公主府這杯熱茶讓人回味。」
眾貴女聽聞此言無不心驚。
這姜歲歡,膽子著實大得離譜。
利用一隻王八來陰陽公主殿下,她就不怕被公主生吞活剝?
秦芷虞也沒想到姜歲歡真的敢與她硬剛。
是不是以為有姜家給她當靠山,就真的能從她眼底子底下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