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京府尹想壓都壓不下了,只能跪在御前把昨日林之海說的那番話,當著元帝的面又說一遍。
元帝自是拍案大怒,命人去把秦芷虞叫來。
秦芷虞自是矢口否認,拒不承認這起貪墨案。
可作為證人的林之海在鳳西爵的安排下,也有了當庭對峙的機會。
他這些年搜集了不少證據和口供,每一條罪證,都指向秦芷虞。
秦芷虞雖然極力推脫,在鐵證面前也難證清白。
元帝大怒,疾言厲色地要治秦芷虞的罪。
大臣們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秦芷虞去送死,尤其是鎮國公容柏軒,第一個站出來力保秦芷虞。
以公主年輕無知受人誆騙為由,求陛下法外開恩,饒公主一命。
有容柏軒帶頭,很多大臣都站出來為秦芷虞求情。
元帝當然也不可能真的讓秦芷虞去死,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除了四十廷杖的責罰,還勒令秦芷虞必須在規定的期限內把貪墨的災銀全部吐出來。
同時又把這起貪墨案交給專治貪官污吏的左督御史姜時安,讓他務必將當年所有的涉案官員全部抓捕並繩之以法。
姜時安欣然應下這個差事。
秦芷虞接連搞出這麼多風波,是時候清一清她布下的爪牙了。
而元帝責罰秦芷虞的這四十廷杖,差點要走了她半條命。
秦芷虞本來就有隱疾在身,挨了這一頓毒打,更是雪上加霜,禍不單行。
如果挨一頓板子就能解決眼下的難題,秦芷虞這頓打也不算白挨。
現在擺在她面前的是,必須把三年前貪掉的賑災款一文不差的吐出來。
整整十八萬兩白銀,且歸還期限只有七天。
七天之後,如果她還不出來那筆災銀,朝廷就要下令查封她的公主府。
公主府的床榻上,被抬回來的秦芷虞慘白著一張臉,氣若遊絲地對青黛吩府。
「快去把趙厲叫來見我。」
青黛難過得直掉眼淚。
「殿下,你傷勢太重,還是先請御醫過來看看吧。」
青黛沒想到,變故發生得這麼突然。
就在昨天,公主還等著去看姜歲歡的笑話。
這才過了一日光景,公主怎麼就被叫到御前挨打了呢。
趴在床上的秦芷虞壓著火氣,「七天之日還不出銀子,你和我,都會被趕出公主府。」
好恨啊!她真的好恨!
恨鳳西爵手段惡毒,將她逼到無路可退。
恨姜歲歡狡詐多端,算計得她毫無反擊之力。
恨父皇不講親情,當眾責罰她四十廷杖。
恨鎮國公無能,連保她的本事都沒有。
恨鎮國公夫人虛情假意,一天到晚只想著逼她生孩子。
恨容欽不但是個蠢貨,還敢背著她在外面養女人。
更恨自己明明是皇族唯一的一條血脈,卻沒能在投胎的時候生為男兒身。
但凡她是個男子,皇位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上天為何偏偏給了她一副女兒身?
秦芷虞怨恨疊加時,趙厲來了。
看到曾經頤指氣使的昭陽公主落到今日這步田地,趙厲心中也是一驚。
四十廷杖,許多男人也招架不住,秦芷虞一個嬌弱的女子,也不知是怎麼捱過來的。
「殿下……」
秦芷虞忍著身後不斷傳來的痛楚,揮退房間閒雜之人,把趙厲單獨叫到自己面前。
「我不管你使什麼手段,七天之內,必須想辦法打開那座寶藏。」
「寶藏的位置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就差一個解陣高人。」
「只有拿到寶藏里的東西,我們才有翻身的機會。」
藏在麗山的那座寶藏,是秦芷虞浪費了無數人力物力和財力為自己尋到的最後的籌碼,也是她藏在心中最大的秘密。
而寶藏的具體位置,除了自己,目前便只有趙厲知道。
只要拿到那筆財富,就可以歸還欠下朝廷的那筆災銀。
秦芷虞這麼急著還那筆銀子,是擔心都察院順著萬寧鎮這條線索一路查下去,會查出更多與她有關的貪墨案。
畢竟萬寧鎮的那十八萬兩,只是這些年被她貪墨的九牛一毛。
如果辦理此案的是旁人,她或許不會這麼忌憚。
偏偏那個人是姜時安。
姜時安,以及姜時安背後的姜家,還真是讓人厭惡透頂。
「可是殿下。」
趙厲面露一絲難色。